四月的春風吹開了冰雪,水滴都滲入干涸的黃土地。
付英漫山遍野的挖著苦曲菜苗,這是很好的雞飼料,能給小雞果腹也能
治療炎癥。
忙活了半天也才挖了小半筐,付英拖著疲憊的雙腿走到村頭。
她之前都是在后山活動,現在也慢慢開始來到村頭。
村頭的井臺邊上,坐著一個瘋瘋癲癲的婆娘,她衣衫破舊,面容丑陋腌臜。蓬松凌亂的頭發看不出形狀,太陽地下黑黑的手伸進褲襠掏著虱子。
周圍老頭老太太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各自吸著水煙,納鞋底。
付英遠遠的繞過去,她對這個瘋子很是通情,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沒了家人,才輪流到這個地步。
付英提著籃子往后山走去,剛到門口迎面遇到四嬸嬸。
付英看著四嬸嬸的背影喊:“嬸子,你這是去哪里啊?”
四嬸嬸回頭一看是付英又轉過身來:“你小妮子去哪里了?”
四嬸嬸邊笑邊往回走,付英說:“我去挖點苦曲菜給小雞吃!”
“這才剛四月,苦曲菜也就露個頭,去哪里挖!還不得跑斷腿!”
付英笑笑把筐抻過來給四嬸嬸看。
四嬸嬸喜笑顏開:“可以啊,挖了這么多,看你鞋上的泥,都跟石頭似的。”
付英低頭看了看自已的褲腿和鞋底,真的是,剛化了的雪混合泥土一走一個坑。
付英用石頭剮蹭著鞋底的泥,四嬸嬸拿著筐進了屋。
付英抬頭問:“嬸子,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我來是告訴你,今天來了賣豬的,我來找你你不在,就自已讓主給你留下一頭。一共兩頭,一頭頭頂白花,一頭尾巴白的,你自已選吧!”
“真的?太好了,哪個都行!”
付英進了屋,換了褲子和鞋子坐在炕頭上,大大的太陽射進屋子里暖呼呼的。
付英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問四嬸嬸。“嬸子,我今天從村頭回來,看到井邊坐著一個瘋子,他是怎么回事瘋的?”
四嬸嬸看付英一臉真誠:“哎,造孽啊!”
付英倒了一杯熱水給四嬸嬸認真的等待著。
四嬸嬸開口:“我那時侯也是剛嫁過來沒多久,這個瘋子叫杏,當時是村里最美的姑娘,她爹娘身l不好也就她這么一個姑娘,當時他們家條件
也還行。杏十幾歲的時侯生了一場病,發燒不退,村里赤腳醫生給打了針,據說是用錯了藥導致腦子不清晰了。一直處于小孩子狀態。后來她爹娘沒辦法想找個上門女婿,一直找不到合適的。”
付英驚訝:“那個瘋子是女的?我還以為是男的!”
“要是男的就好,女的瘋了才是最大的悲哀!”
“后來有一個乞丐路過這里,正好呢就到杏家要飯,他爹看男子生的好,就是腿上
有點殘疾,于是就把他留下當了上門女婿。這個男孩子老實勤快,把家里打理的也很好。沒過幾年老兩口都去世了,給老兩口操辦了喪事
以后呢家里的錢就不多了。當時杏也懷孕了,村里
的壞小子就動了心思,非要帶著杏的男人說是去礦山能賺大錢,把他給忽悠走了,從此都沒有回來過。后來杏的孩子出生了。第一個兒子叫顧長卿,還是老醫生給起的名字。杏人是傻的,但是知道護著孩子,還真像模像樣的把孩子帶大了。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村里的男人們坐不住了,動不動就去杏家里動手動腳,然后杏就糊里糊涂的又生了兩個兒子。二兒子愣頭愣腦,三兒子就是徹底是傻的。”
付英苦著臉:“這幫男人真不是人,傻子也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