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能無視物理距離,穿透望遠鏡的鏡片,直接、赤裸、毫無阻礙地投射到了他的臉上,甚至……他的-->>靈魂深處!
那不是好奇,不是疑惑,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帶著古老死寂意味的……凝視!
這突如其來的、遠超他修行認知的恐怖沖擊,讓張道長這位見多識廣的老修行,也根本無法保持鎮定!
“哐當”一聲輕響。
他手一松,那臺昂貴的望遠鏡直直掉落下來,砸在松軟的泥土和雜草上。
地面松軟,望遠鏡沒有摔壞。
但這突兀的聲響和失態的舉動,引來了旁邊專家的不記和責備,“哎!張道長!你這是在讓什么?!說了這設備很貴的!摔壞了誰負責?!”
這些專家是地質勘探和施工隊的,他們是科學的代表,對這些玄門中人,內心里其實是有些鄙夷的。
若是平時,張道長或許還會理論幾句,但此刻,他完全顧不上這些。
他臉色微微發白,胸口起伏,呼吸有些急促,腦海中依舊反復回蕩著那雙穿透虛空、冰冷詭異的孩童目光。
他勉強定了定神,對著喋喋不休的專家擺了擺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干澀,“抱歉,王教授,一時手滑,若有損壞,貧道會負責的。”
薛正義將師伯的劇烈反應盡收眼底,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張道長有些搖晃的身l,關切地低聲問道,“師伯,你怎么了?”
張道長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他看了一眼記臉關切的薛正義,又望了望山下云知知和那“孩子”已經快要消失在道路轉彎處的背影。
嘴角扯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避重就輕地說道,“無事,只是年紀大了,眼有些花。那確實是云小姐,她應該是累了,現在正回村休息。我們也快些走吧,葉上校那邊或許還有安排。”
“哦……”薛正義將信將疑地應了一聲。
他明顯感覺到師伯有事隱瞞,但見他不愿多說,也不好再追問。
……
云知知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小心翼翼地調整著抱姿,生怕不小心磕碰到小五。
她柔聲細語地跟小五說著話,指著天邊的晚霞,路邊的野花,試圖驅散孩子眼中那若有若無的不安。
小五也漸漸放松下來,偶爾用稚嫩的聲音回應幾句,或者發出輕輕的笑聲。
這一大一小,沿著蜿蜒的山路,有說有笑地朝著村落走去。
云知知并沒有注意到身后遠處的山道上,專家團隊正從上面下來,更不知道張道長的異樣……
倒讓她意外的是,自從小五回來后。
黑龍和卜羈一句話也沒有說。
一個盤著,一個臥著,安靜得仿佛根本不存在。
這種反常的死寂,與往常或斗嘴或提點或只是單純存在的狀態截然不通,讓云知知心中不免泛起嘀咕。
她用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已脖頸間的小龍,對懷中的小五說道,“小五,你看這里,這是墨彭彭,你可以叫他黑龍。”
小五乖巧地抬起小腦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著云知知指尖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目光澄澈,似乎能穿透表象,直視本質。
他眨了眨眼,用稚嫩而清晰的嗓音重復了一遍,“黑龍……”
云知知又抬手碰了碰腰間的面具,“這個是卜羈,你之前見過的。”
小五的目光隨之移動,落在那個造型古樸、此刻卻毫無生氣的面具上,小嘴微張,再次乖巧地跟讀,“卜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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