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與蒼蠅皆知楊鐵匠乃是高人,立刻讓開房門。
楊鐵匠步入屋內,反手闔上門扉,對蒼蠅沉聲道:“守在外面,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打擾!”
屋內,油燈跳動。
凌川已痛得唇色發紫,渾身冷汗淋漓,楊鐵匠伸手搭上他的腕脈,神色陡然凝重,沉聲道:“賭這么大,就不怕失手嗎?”語氣雖帶責備,眼底卻掠過一絲極淡的期待。
“還能動就盤腿坐好!”楊鐵匠拍了拍凌川顫抖的肩膀。
凌川強忍劇痛,依掙扎著挪到地面,艱難盤腿,聲音嘶啞:“是那碗茶…有問題?”
楊鐵匠冷哼:“現在才反應過來?若他真有歹意,你早死百次了!”
凌川忍著痛,問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想害我?”
“雖是出于好意,但那衡水屠夫的殺氣與他的浩然真氣豈是兒戲?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若不是看你小子還算順眼,老夫才不接這燙手山芋!”楊鐵匠嘟囔道。
凌川還想再問,但小腹中那兩股力量的爭斗已化為翻江倒海般的沖擊。
他不知道的是,此前在路邊酒肆,屠夫那滿含殺意的一刀被云書闌輕松化解之后,一直禁錮于茶水之中,隨后云書闌將茶水飲進腹中。
后來,再給凌川倒茶的時候,又將那道殺氣與自己凝練的一道真氣同時注入茶水之中,供凌川喝下。
起初云書闌的浩然真氣尚能壓制,但隨著離體漸久,后力不繼,而那殺氣卻愈顯鋒芒,兩者竟成僵持之勢,這才引發劇痛。
楊鐵匠對一切都了如指掌,也知道云書闌的想法,也正是因此,當時才默許了云書闌的做法。
“小子,你接下來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忍著痛就行,能不能成,那就看你的命了!”楊鐵匠極少用如此認真的口吻說話。
說罷,楊鐵匠在凌川對面盤膝坐下,只見他緩緩抬起右手,并指如劍。
霎時間,一股銳利無匹的氣勢自那干瘦身軀中迸發,屋內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隨后劇烈震蕩。
油燈火焰被無形之力壓得陡然矮下,隨即噗的一聲熄滅。
楊鐵匠并攏的指尖,一抹凝練到極致、內斂深邃的劍芒漸漸匯聚。
那光芒宛如寒夜孤星,散發著斬斷一切的極致鋒芒,吞吐不定,發出細微卻清晰的龍吟般的嗡鳴。
漆黑的客房被這抹劍光照亮,空氣粘稠得如同液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割裂般的刺痛。
門外的蒼蠅和沈玨只覺得肌膚刺痛,如同被無數無形利刃抵住,驚駭之下連退數步。
突然,楊鐵匠雙眸精光一閃,低喝一聲,并指疾點!
那縷凝練著他無上劍意與精純修為的本命劍芒,如寒星墜地,精準無比地沒入凌川丹田要穴!
“唔!”凌川渾身劇震,如遭雷擊。
他只覺一道凌厲之氣,蠻橫地沖入那早已混亂不堪的氣海。
這一下,宛如沸油潑入冰水,原本僵持絞殺的殺氣和真氣被這第三股更加霸道、精純的劍氣悍然闖入,瞬間徹底沸騰暴走。
三股性質迥異卻同樣強大的力量,以凌川的丹田為戰場,展開了慘烈的沖撞、吞噬與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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