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裕前往總部方向。
一處彎曲狹窄的馬道間。
四個頭戴狗皮帽,小蓄著絡腮胡的人,揣著手蹲坐在馬道后的土包后,此時四人目光望著遠處彎彎曲曲的土質馬道,滿臉不耐煩。
“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看著遠處空空蕩蕩的馬道,四人中,為首的山貓子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位前黑云寨二當家,現在的新三團根據地三零三農場工人,嘆氣聲中滿懷對生活的不滿。
從山寨二當家,每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手持雙槍,生活自由自在樂無邊,變成如今每天朝九晚五扛著鋤頭調整扁擔,每天還得文化學習,巨大的落差讓他很絕望。
生活的樂子一點都沒有了!
他就不明白了,之前他的大部分手下,怎么一個個在農場干活,吃著那些大鍋飯,晚上學習勞什子識字,居然還歡天喜地的。
這有什么意思?
“這日子,嘴里都淡出鳥來了。”
山貓子身后,一個他的前心腹手下也嘆了一口氣。
大半年前,八路突然下狠手,調動主力部隊對根據地內的土匪等大打出手,在迫擊炮,山炮,重機槍的威懾下,所有的土匪都被一鍋端,槍支武器也被收繳。
自然,黑云寨也沒能幸免,面對負責清剿的一個主力營,大當家謝寶慶毫不猶豫。
當場提桶跑路。
沒了老大,再加上雙方實力相差太大,黑云寨連抵抗都沒有,直接投降,當時,部隊急于平復根據地匪患,沒有追究,收繳了武器,當場解散了黑云寨,沒有歸處的,就安排一個軍管農場接納了這些土匪。
“不行,不能在這兒繼續地里刨食了。”
摸了摸腰間的幾張糧食券,山貓子眼神發狠。
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想要的,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白天有酒有肉,晚上有女|人的生活。他相當土匪,他想要自由,而不是每天扛著鋤頭在地里刨食。
“對。”
其余散人也紛紛點頭贊同。
“可是。”
一人語氣猶豫的說道:
“這里可是八路軍的地盤,咱們????”
自由自在嘯聚山林需要武器。
根據那位趙剛趙政委的規定,禁止私人槍支,獵戶甚至需要等級才能擁有,當然,現在是戰爭時期,暫不執行,所以搞到武器并不難。
但問題是。
這里是八路的地盤,有正規團,有民兵巡邏部隊,裝備有山炮,迫擊炮,重機槍,甚至還有手炮,武器好的連鬼子遇到了得到跑路。
他們今天立山頭,怕是明天八路大炮就架在山門口了。
而且就算人家不主動找麻煩,也沒辦法做生意啊。
八路軍聲稱根據地老百姓,商隊受他們保護,無論是劫商隊,綁票,還是其他,都是直接惹八路,至于鬼子,這里也沒有啊。
除非他們去太原????
“我們離開這里。”
山貓子語氣堅決:
“帶上家當,去其他省,去沒有八路的地方。”
天下之大,總有他們山匪落地的地方。
“對,咱們去其他地方。”
其余三人也點點頭。
在投降之前,他們將山寨里面的一部分武器彈藥藏了起來,有了這一批家當,以及四人的本事,在其地方起家并沒有多少難度。
突然,一個人發現,遠處的公路間,出現了一輛摩托車,車上坐著一個灰色軍裝的八路,而且整個摩托車只有換一個八路。
“二當家,你看!”
這個家伙眼睛頓時亮起。
“干他一票”
山貓子眼睛一瞇。
這馬道旁邊有一條新修建的寬闊平整三車道公路,所以這里極少有人通過,眼前這八路應該是想抄
近道。
“好。”
其余兩人語氣興奮。
能單獨起三蹦子的八路,肯定是一條大魚。
反正都要走了,干一票也沒什么關系,到手就溜,他八路還能得到天下不成!
“老規矩。”
山貓子從腰間摸出一把老實駁殼槍,拉動了槍栓:
“你們兩個在前面,我和愣子在后面蹲著,防止出意外。”
雖然農場禁止持槍,一旦發現就沒收,但四人提前將槍藏了起來。
隨后四人開始布置,其中兩人設置路障,山貓子則是帶著一人躲在馬道側面的山包后,幾人動作熟練,幾分鐘就搞定,然后靜靜的等待遠處三蹦子的到來。
馬道間。
和尚一路飆著三蹦子,經過一個彎道后,就看到了不遠處橫放在馬道中的碎石。
此時的魏和尚何許人也?
獨立團特種小隊副隊長,手底下的鬼子性命妥妥的過兩百,經歷大大小小戰斗超百次,戰斗經驗何其豐富,第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問題。
這是個土匪的陷阱!打算在這小路攔路搶劫,
而且。
他目光環視周邊,豐富的作戰經驗,從周邊地形中,他心里頓時浮現出了這伙土匪可能有明暗兩層布置。心中也打起了警惕。
跟隨特種小隊作戰這么久,絕大多數傷亡都是陰溝里翻船,來自于隊員的心里大意。
微微減慢車速,最終三蹦子在隨時堆前停了下來,不出和尚所料,他剛下車準備搬運走石頭,側面就竄出來兩個手持老式駁殼槍的人。
“老實點,不許動。”
看著那兩桿估摸著是手搓的劣質駁殼槍,和尚微微一笑,很自覺的抬起了手,放任其中一收走掛著的駁殼槍,子彈袋。
雖然有兩把沙漠之鷹,但體型寬大的和尚一般會攜帶一桿二十響駁殼槍擺在明面上。
“二十響駁殼槍,還是德造。”
拿到和尚的掛槍,一個土匪頓時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