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一家裝修格調壓抑的地下酒吧。
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晃動的人影,讓整個空間都充滿了頹廢和混亂的氣息。
方少秋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擺滿了空酒瓶。他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衫,胡子拉碴,眼神渾濁,早已沒有了往日方家大少爺的半分體面。
自從被家族發配到云城這個鳥不拉屎的分公司,他就徹底成了一條被拋棄的狗。每天除了用酒精麻痹自己,再也找不到任何生活的意義。
周圍的喧囂,都與他無關。
突然,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面前,俯下身,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方先生,有人想見你。”
方少秋醉眼朦朧地抬起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滾!老子誰也不想見!”
男人沒有動,只是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放在方少秋眼前。
照片上,是蘇蕪。
她就站在涅槃工作室的落地窗前,一身職業裝,氣場強大,正平靜地看著鏡頭。
方少秋的酒,瞬間醒了一半。
蘇蕪。
這個名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他生命中所有的輝煌和所有的屈辱,都和這個女人有關。
“她……她找我干什么?”方少秋的聲音有些沙啞。
“蘇小姐就在外面的車里等你。”男人說完,便直起身,安靜地站在一旁。
方少秋掙扎著站起來,跟著男人穿過混亂的人群,走出了酒吧。
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安靜地停在路邊,與周圍破敗的環境格格不入。
車門打開,蘇蕪就坐在里面,手里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她看著方少秋狼狽的模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上車。”她淡淡地開口。
方少秋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進去。
車門關上,將外面所有的嘈雜都隔絕在外。車內的空氣,安靜得讓人窒息。
“找我什么事?”方少秋率先打破沉默,語氣里帶著一絲自嘲,“看我現在的笑話嗎?”
蘇蕪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只是將一個平板電腦,推到他面前。
屏幕上,是涅槃工作室服務器被黑的界面,那個黑色的烏鴉圖標,和那行鮮紅的“the
ga
begs”,顯得格外刺眼。
“這是今天下午發生的事。”蘇蕪的聲音很平靜。
方少秋看著屏幕,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么。“‘黑鳶’干的?”
“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知道的要多。”蘇-蕪端起咖啡,輕輕喝了一口。
方少秋的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的苦笑。“我被嚴律當槍使,又被你當籌碼用,如果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那我也太失敗了。”
他頓了頓,看著蘇蕪:“所以,你找我,是想讓我幫你對付‘黑鳶’?蘇蕪,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現在就是一條狗,連方家的大門都進不去。”
“我找你,不是讓你去對付‘黑鳶’。”蘇蕪放下咖啡杯,看著他,“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回到嚴律身邊去。”蘇蕪一字一句地說。
方少秋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了起來。“蘇蕪,你是不是瘋了?他把我當成用完就扔的垃圾,我現在回去,不是自取其辱嗎?”
“我知道。”蘇蕪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你別無選擇。”
她又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方少秋面前。
那是一份財務報告,上面詳細記錄了方少秋在云城分公司,利用職權,挪用公款,填補自己投資虧空的證據。每一筆賬,都清清楚楚。
“這些東西,如果明天出現在你家老頭子,或者謝家三叔公的桌上,你覺得,你的下場會是什么?”蘇蕪淡淡地問。
方少秋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死死地盯著那份報告,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
他知道,蘇蕪說的是真的。以他現在在家族的地位,一旦這些事被捅出去,他不僅會徹底失-->>去一切,甚至可能會因為經濟犯罪而坐牢。
“你……你調查我?”他咬著牙,看著蘇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