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站起來。
即使站得有點狼狽,但是他站起來了。
到站之后。
陸星找到了長寧陵園,門口有個帶棚的長椅,他抱著書包坐了過去。
小金毛應該要去跟媽媽講話,他就不跟著進去了。
人家母女倆聊天,他去了小金毛肯定就撐著面子不肯哭了。
這可不行啊!
所以他干脆就在門口等著,順帶買了點白菊。
嗯。
沒有薅花壇的花。
等了大概十分鐘,一個穿著開衫和長褲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陸星瞇起眼看著夏夜霜今天的裝扮。
一身黑色,金發全部被束在了腦后。
他第一次見到夏夜霜這么肅穆莊重的裝扮。
夏夜霜在看到陸星坐在長椅上的身影時,還有點難以置信。
他居然來得這么早?
陸星走上前,平靜的遞過去了一束花和一瓶水。
“這花幫我帶給阿姨。”
“這水你一會渴了喝。”
其實就是哭累了嗓子啞了記得喝一口。
夏夜霜怔怔的看著陸星遞過來的東西,直到陸星撐著傘送她到陵園門口的時候,她突然眼眶泛酸,瑩瑩眸子泛著水光。
死夏老頭虧心事做多了,不敢來見她的媽媽。
所以。
每次清明節,都是她自己來的。
陸星盡力的給小金毛一些可靠的感覺:“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你一出來,就能看到我。”
直到夏夜霜站到媽媽的墓碑前,腦海里還在重復的播放著這一句話。
夏夜霜抬頭,酸澀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她把陸星送的白菊放在墓碑前面,她沉默的不說話,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落。
死神的鐮刀不會對任何一個人寬恕。
不論生前多么風光富貴,死了就是死了,塵歸塵,土歸土,什么都沒有了。
“媽媽......”
夏夜霜坐在了墓碑前面,哽咽的輕輕靠在冰冷的石頭上,提高音量故作歡快的說道。
“那個女人擅自進了你的房間,我可厲害了,我把她打出去了!”
“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的東西的!你會開心嗎媽媽?”
絮絮叨叨,瑣瑣碎碎。
一切不能與外人說的事情,此刻都她都想跟媽媽說。
此心安處是吾鄉。
所有人害怕的墓地,對她來說,反而是最舒服最寧靜的地方。
夏夜霜說著說著眼淚灑滿臉頰,目光卻留在了那束白菊上。
她喃喃道。
“媽媽,我遇到了一個人......”
“我會重蹈你的覆轍嗎?”
......
親人的離世,不是一場暴雨,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濕。
之后人生里的每個時刻,都會下意識的覺得,要是她還在就好了。
夏夜霜在墓碑前哭泣,從早到晚。
陸星坐在長椅上寫題,從早到晚。
對于客戶這方面的事情,陸星能幫到的地方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