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楚寧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他是在問自己,她立馬說道:“我自己來,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席睦洲就起身拿了針回來,大手緊握著曲楚寧的白白凈凈的腳,“可能會有點疼,忍著點。”
席睦洲的話向來不多,這算是說得比較多的一句了。
曲楚寧羞澀不已,其實水泡戳破了不疼,疼的是保護皮膚的那層皮壞掉了,走路會疼,想到明天她還要去廠子干活,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晚上睡覺時,曲楚寧習慣往自己這邊側著睡,席睦洲很克制,除了他被人下藥的那天,之后的日子,他從來沒有逾越過,一開始,兩人睡在一起,曲楚寧還是睡不著,后來日子長了,她也明白了席睦洲的為人,只要側過身來,很快就能睡著。
只是今天,她睡不著了。
她翻來覆去好幾次,腦子里都是席睦洲給自己洗腳的畫面,她活了兩世,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珍重地捧著她的腳,曲楚寧家里姐姐妹妹五個,父母想要兒子,把她丟給了她的奶奶,在她的記憶里,除了奶奶,從來沒人珍視過她,在娘家時,她是賠錢貨,是換取彩禮錢的工具,到了林家,她依舊是掙工分、照顧家庭、孝敬父母的工具。
“對不起!”
黑暗里,席睦洲的聲音像是呢喃,聲音很輕很輕。
曲楚寧不知道他為什么道歉,但她實在是憋不住了,猶豫片刻,才忍不住小聲問道:“席睦洲,我跟你,我們之間只是一次偶然,其實,沒必要結婚的!”
結婚后,席睦洲從不會越線,他一直都很克制,很守禮。
這讓曲楚寧不解,按理說,他們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夫妻,特別是今天晚上他給自己泡腳、挑水泡,讓她平靜的心泛起了漣漪。
聞,席睦洲側過身來,不解道:“我們有了夫妻之實,為什么不結婚?”
這可把曲楚寧問住了,她是覺得,自己的身份跟席睦洲不是很搭,何況,如果婚姻真的那么有效的話,上輩子她跟林棟國還有兩個兒子,可結果呢,林棟國還不是拿了一張假的結婚證欺騙自己,跟施珍珍在單位夫妻恩恩愛愛一輩子。
說罷,席睦洲的手輕輕地拉起了曲楚寧的手:“是我沒注意到,以后我會注意的!”頓了頓,他又說道:“我們是領了證的夫妻,只是現在,我擔心你還不熟悉我。”
曲楚寧的心狠狠一顫,她似乎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次日,曲楚寧醒來時,身邊的人已經出早操去了,她下床時,忽然發現自己的腳上纏著一張手絹,手絹打了一個死結,包扎得不好看,卻非常嚴實。
曲楚寧從柜子里拿出一套新衣裳,這都是昨天跟席睦洲出去買的,她來駐地,本來也沒帶幾件衣裳,結果還因為上次被施珍珍派人把自己送走,幾件舊衣裳全部落在了招待所。
她現在身上的幾套衣裳,都是席睦洲買的,昨天還特意帶她買了兩套新衣裳。
淺藍色格子的襯衣,一條深藍色的褲子,她穿上解放鞋,將頭發梳了兩條辮子,洗漱后,吃了早飯,她便出門了。
“睦洲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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