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握著顧窈的雙手,稍一用力,就將她拉上了馬車,圈在自己身邊坐著。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張硯歸就在一旁,時不時看向燕庭月,手心都捏出汗了。
待顧窈上了車,他猶豫一瞬,才鼓起勇氣朝燕庭月伸出手。
燕庭月愣了一秒,在他掌心拍了一下,然后兩步跳上了馬車。
張硯歸收回泛紅的掌心,笑得有點僵硬,“手,手勁還挺大。”
顧窈用力抿住唇,憋得人中都變長了。
馬車很大,很寬敞,四個人兩兩相對也并不覺得擁擠。
顧窈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只低頭看自己的些,燕庭月手肘拄在膝蓋上,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什么,兩個大男人更是沒什么話題。
空氣里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到底還是顧窈先開口打破沉默,“軍師是京城人嗎?家里可還有什么人?”
張硯歸拱手,“勞王妃垂問,我是儋州人士,父母俱亡,老父年邁,我是獨子。”
李聿側目看著她和張硯歸聊天,手掌不動聲色地繞在她身后,在她腰上摩挲了下。
顧窈微微后仰,溫聲道:“軍師瞧著與我家王爺年紀相仿,家中難道就不曾給你說過親事嗎?”
張硯歸:“父母早亡,自然無人操辦,又一直在軍中打仗,哪里有時間想這些?我的事……將軍是知道的。”
他的話是回答顧窈的問題,目光卻始終灼灼地看著燕庭月。
顧窈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之間來回逡巡,笑得像一只狡黠的小狐貍。
燕庭月也看向他,“確實,我們軍中將士都有家室了,就連我都‘娶過妻’了,就軍師還是一個人!”
兩個男人的目光同時陰沉下來。
顧窈只好再次出來緩和氣氛,“我和月兒之前胡鬧了一場,讓軍師看笑話了,那可不算數的,月兒和軍事一樣,父母都不在了,也沒人為她張羅這些事,一直也沒定過親呢。”
張硯歸如何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目光忍不住朝燕庭月瞥了好幾次,“是么,這我倒沒聽我們將軍提起過,原來將軍也不曾婚配過,那……”
燕庭月忍不住‘嘖’了一聲,“顧姐姐,你年紀輕輕的,怎么也記性不好了,我怎么沒定過親呢,當初我爹不是給我和王爺定過親嗎?”
李聿一口氣嗆在嗓子里,忍不住咳嗽起來。
顧窈正尷尬地不知道看哪里好,忙借勢給李聿拍背。
張硯歸臉上有些蕩漾的笑容一點點僵硬下來,陰惻惻道:“我怎么不知道……老將軍還給你和王爺定過親?”
燕庭月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反而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哎,當初我爹一心想攀高枝,又跟王爺沾了點七拐八繞的親戚,就偷偷找王爺提了這件事,王爺當時也沒拒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