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窈此刻若是清醒的狀態,一定能捕捉到李聿語氣里的寒意。
可她現在酒意上涌,只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像一根羽毛漂浮在空中,心跳加速,連空氣都甜絲絲的。
人在上頭的時候,就容易做出一些沖動的行徑。
就比如現在,顧窈就這么大咧咧地坐在李聿腿上,挑了兩個她覺得最順眼的姑娘留下了。
“一次兩個?”李聿輕笑,唇邊貼著她的耳廓,“沒想到我家窈窈玩得還挺花的。”
顧窈顯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
李聿在她滾燙的耳根上輕啄了口,好心勸道:“窈窈,第一次來,還是先選一個吧,不然我怕你吃不消。”
顧窈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卻還是下意識點頭。
李聿一抬下巴,小廝便把剩下的姑娘帶走了。
須臾過后,他又帶著一排姿容俊秀的小倌進來了,有些健壯,有些白凈,各有千秋。
李聿掐著顧窈的細腰,向后一拉,逼迫她緊緊貼著自己,“再挑挑。”
顧窈只覺得酒氣在舌尖纏繞,眼前的燭光暈成一圈軟乎乎的光。
她歪著頭,在這幾個人臉上來回看了一圈,突然向后一仰,跌進李聿懷里,抬手指了一個。
李聿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眼前人身材健壯,皮膚泛著古銅色的光澤,容貌不算俊秀,卻帶著些硬朗。
他頷首,“留下。”
顧窈水汪汪的眼睛泛起一層薄霧,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小廝帶著剩下的人出去了,燃燒的暖香在四周彌漫,屋子里突然燥熱起來。
剛才被留下的一男一女熟練地掀開床幔,一齊倒了下去。
顧窈尚且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看見一黑一白兩種膚色,對比鮮明地糾纏著。
空氣中傳來清晰的水聲,像是海浪拍打在礁石上。
顧窈看呆了,大腦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功能,雖然隔著薄薄的床幔,可那里面的身影是如此清晰,酒后的感官無限放大,顧窈無論是聽覺還是嗅覺都靈敏得厲害。
這種難以說的沖擊讓她頭皮發麻,渾身緊繃,好半晌,她抬起手,用力在自己臉上捏了一把。
“啊……”顧窈輕呼一聲,終于回過神,忍不住將臉用力埋進李聿懷里。
李聿揪著她的后頸,逼迫她看向床幔里發生的一切,“不是好奇嗎?怎么又不敢看了,原來我家窈窈只是葉公好龍啊。”
顧窈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這樣的話本子她讀過,小圖冊她也偷偷看過,可這都遠比不上眼前這一幕帶給她的震撼。
顧窈老實了,用力推開李聿的手,顫聲道:“我,我再也不好奇了,求求你別再讓我看了。”
李聿哪里肯輕易放過她,為了讓她好好漲一漲記性,盡管自己已經憋得快爆炸,還是要按著她,逼著她看個清楚。
顧窈掙扎著不肯配合,樓下干脆將她單手抱起來,作勢要朝紗幔里面走去。
顧窈大驚失色,臉上的紅霞已經飄到了脖頸。
她慌張地摟著他的脖子哀求,“我真的知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來這種地方了,不不,以后沒你的允許,我晚上都不出門了,行嗎?”
李聿的腳步頓住,偏過頭看著她雪白的后頸,“真長記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