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纖長的睫毛顫了顫。
顧窈簡直是他的克星,一句‘衡之’就把他哄得心軟。
一連幾日的都縈繞在心頭的酸澀,就在她的一句話中土崩瓦解。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拉進懷里,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妥協,“那你總要告訴我,你要怎么做,我又能為你做什么。”
顧窈抱住他,溫熱的指尖在他背上摩挲了幾下。
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做,這世道對女人總是太過苛刻。
一個女人主張和離,便已經要受千夫所指,更何況她和離之后要再嫁,不知道要面對多少流蜚語。
再加上一個燕庭月,若是因為她要追尋自己的幸福,牽連出燕庭月的秘密,不但燕庭月是死罪,整個燕家軍上下都要被牽連!多少在戰場上廝殺的將士,今年才剛剛得到嘉獎,就要家毀人亡。
如今她想和李聿重新在一起,就不能僅僅是和燕庭月和離這么簡單。
她的腦海閃過一個大膽又危險的念頭。
顧窈拉著李聿坐下,在他面前翻開吳瑩給她的命婦名簿。
“入宮的時候吳女官曾經給我朝中數十位命婦的名簿,其中有一位我格外印象深刻。”
顧窈蔥白的手指落在名簿上,“她兒子做了四品大員,按照律法可以在朝堂上為家人陳情,赦免其母的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與謀逆同屬十惡不赦之罪,若是有一天我也做了四品官,是不是也能請圣上赦免我的罪過?”
同樣的,也能請圣上赦免燕庭月的欺君之罪。
這樣燕庭月的女子身份就可以昭告天下,她不必和離,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和李聿在一起。
李聿皺起眉,不解道:“我也是朝廷正二品,你嫁給我,我也可以為你免罪,何必舍近求遠?”
“那怎么能一樣?”
“為什么不一樣?”
顧窈瞪他,要是這條路行得通,她當初就不會毅然決然地離開李聿,不就是怕李聿受人指點,怕李聿為此和當年的太子如今的圣上離心嗎?
李聿捏住她氣惱的小臉,將人抱坐在腿上,哄道:“好吧好吧,都依你,那你總得給我個期限吧,做官哪有那么容易,要是你三年五載的都做不成,難道我一輩子都這么沒名沒分的跟著你?”
顧窈掰著他的手指頭,“那就三年?”
李聿騰地從椅子上坐起來,“三年?”
他咬牙,“你的意思是,你和姓燕的還要做三年的夫妻,讓我做你三年見不得光的姘頭嗎?”
顧窈‘嘖’了一聲,“你話別說得這么難聽!”
李聿用力一掐她的腰,“不是姘頭是什么?嗯?你告訴我!”
顧窈心虛地湊過去親他,卻被他偏頭躲過。
“不行!三年太長了!”
顧窈無奈,“那你說多長時間?”
李聿緊緊箍住她的腰,冷冷道:“三個月。”
“三個月?你開什么玩笑!”顧窈激動地高聲喊道。
三個月連升六級,由從六品做到正四品,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