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著看著,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那件披風只有一小塊是孔雀羽線織成的,馮四娘給她看的時候,只給她看了最上面,下面都是普通的棉線。
而且那塊孔雀羽線繡的圖案分明是后加的,針腳十分粗糙,看著像是從別的衣服上拆下來,趕工加上去的。
楊彩萍氣不打一出來,梳洗一番后,便叫了人準備去找馮四娘算賬。
她叫的人沒來,倒是兩個精壯的侍衛闖了進來。
那二人手腳麻利,還不等楊彩萍開口詢問,就捂住她的嘴,把人拖了出去。
剛出了內院,就被一匹棗紅色駿馬攔住了去路。
馬上的女子一襲紅衣,耀眼奪目,一路策馬奔來。
她單手勒馬,卷起的風掀起她的長發,也將她的紅裙吹得獵獵飄揚,肆意張揚,眼角眉梢都透著桀驁。
她拎著一條長長的鞭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對門口的兩個侍衛道:“叫你們永信侯出來見本宮。”
后面匆匆趕來的小內監忙跑過去,對門房道:“快去向侯爺通傳,舞陽公主駕到。”
門口的侍衛瞬間跪成一片。
李聿剛下了早朝,還未下轎,就看見了這一幕。
舞陽公主調轉馬頭,看著從轎子上下來的人,“你就是李聿?”
李聿身穿紫色官袍,衣料挺括,在光線下泛著暗雅的光澤,身姿挺拔,行走時袍角輕揚,每一步都沉穩有度,氣勢逼人。
舞陽公主的氣勢明顯弱了許多,男人常年習武的壓迫感讓她的馬都后退兩步。
李聿掀了掀眼皮,只說了句見過公主,卻并未行禮。
舞陽公主強行拉著韁繩上前兩步,“你的人搶了本宮的衣服,該當何罪?”
李聿叫人把楊彩萍押出來,“人隨公主處置。”
舞陽公主幾鞭子下去,楊彩萍當場暈死過去,她又問道:“衣服呢?”
李聿別過頭,目光越過眾人,看向躲在角落偷看的顧窈,此刻已經嚇得小臉煞白。
她沒想到公主會直接來要,衣服還沒來得銷毀,若被李聿交出去,這一場局不攻自破。
李聿回過頭,看向舞陽公主,淡淡道:“燒了。”
“你耍我?!”
舞陽公主氣極,一鞭子竟然直直朝李聿抽了下去。
顧窈一顆心狠狠揪了起來。
下一秒,鞭子被李聿緊緊握在手里,輕輕一扯,舞陽公主便直接從馬上跌落。
舞陽公主驚呼一聲,就在落地的前一瞬,又被李聿接住,單手扶著站穩了腳跟。
李聿將鞭子丟在她腳下,“公主當街縱馬,在侯府動鞭子,臣會如實向陛下呈奏。”
舞陽公主一張臉漲得通紅,倒是難得沒有反駁,看著李聿出了神。
一個姿容驚艷的男人跪在她腳邊,勸道:“公主,披風阿沅不要了,公主千萬別為了阿沅和侯爺起沖突!”
陸慎給內監遞了個眼色,拱手道:“恭送公主。”
幾個內監連哄帶勸,將人哄走了。
李聿看向舞陽公主身邊的男人,“這么大張旗鼓,就為了個男寵?”
陸慎:“屬下聽說,公主府男寵頗多,這個是最得寵的。”
李聿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點意思。”
躲在暗處的顧窈呆呆地向前邁了一步,卻看見李聿一向古井無波的眸子里,泛點星光。
早上的一點少女心思瞬間沉入谷底。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