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沉祈月的律師事務所。
沉祈月靠在辦公椅上,指尖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眉宇間是化不開的疲憊。
吳曉安靜地站在辦公桌前,將一份剛整理好的文件輕輕推到他面前。
“老板,這是我們能查到的、關于沉月西小姐所有已知的社會關系和家庭背景資料。”
“根據目前的調查結果,她確實是在二十年前,被現在這戶姓曲的漁民家庭從海邊撿回家的養女。這一點,與她自己所述以及我們初步核實的情況基本吻合。”
沉祈月睜開眼,拿起那份不算太厚的文件,一頁一頁地翻看。
資料顯示,那個漁民家庭本身還有一子一女,是陳家親生的。
“她那個妹妹……”沉祈月的手指在記錄陳家親生女兒信息的那一欄停頓了一下,聲音低沉,“信息對得上嗎?有沒有可能……”
吳曉立刻搖了搖頭,語氣肯定:“她那個妹妹,今年剛滿十八歲,出生證明、戶籍記錄都很完整,時間上完全對不上,不太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
沉祈月沉默了片刻,將文件丟回桌上。
他揉了揉更加酸脹的眉心,追問道:“那她從小到大,接觸比較密切的人里呢?比如玩伴、同學,或者關系親近的姊妹?有沒有年齡相仿,且符合……某些特征的?”
吳曉再次搖頭,臉上也帶著一絲無奈。
“如果限定在關系親密的同齡姐妹范疇內,根據我們的調查,沒有發現符合特征的人選。但是,如果說僅僅是她成長過程中接觸過的人,那范圍就太廣了,幾乎無法排查。而且……”
她頓了頓,補充道,“我們按照您之前提供的那塊特定布料的花色和質地去暗中探訪,她身邊幾乎所有接觸過的人,都表示從未見過類似的東西。”
線索似乎又一次中斷了。
沉祈月閉上眼,深深地靠進椅背里,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他疲憊地揮了揮手,聲音沙啞:“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吳曉看著老板疲憊的樣子,心下嘆了口氣,默默地將文件整理好放在桌角,悄無聲息地退出了辦公室。
門被輕輕帶上,辦公室里只剩下沉祈月一個人。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在他俊朗卻寫滿倦容的臉上投下光影。
另一邊,京市,外交部資料整理辦公室。
與香江那邊的低沉壓抑不同,京市的早晨陽光明媚。
溫迎踩著點走進辦公室,剛放下包,就覺得今天的賀為京有點不對勁。
平時他就算沒事也會找點由頭過來晃兩圈,今天卻縮在自己的辦公桌后,埋著頭,似乎在專心致志地看文件。
溫迎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頭都沒抬。
過了一會兒,他拿著一份需要校對的發稿走過來,遞給她的時候,竟然還用文件袋半遮著臉,眼神躲閃,動作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別扭。
溫迎心下納悶,接過文件,順口問了句:“賀同志,你今天沒事吧?”
“沒、沒事!”賀為京的聲音有些急促,甚至帶著點緊張。
也許是因為他的反常,溫迎接文件時手滑了一下,一沓稿紙沒拿穩,“嘩啦”一聲散落在地上。
“哎呀!”溫迎低呼一聲,連忙彎腰去撿。
“我來我來!”賀為京也幾乎是同時蹲下身,手忙腳亂地幫忙收拾。
就在兩人低頭撿拾的瞬間,溫迎無意間一抬頭,恰好看到了賀為京沒能完全遮掩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