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阿公摘野菜的手沒停。
“林氏得知趙老大死的消息當場昏迷,醒來之后好像真不一樣了。”
“那林氏,還不如幾個孩子。逃荒沒多久趙老大就死了,孩子們一邊哭,一邊還要瞞著消息不告訴林氏,那小五,那日我瞧見躲得遠遠的,蹲在那哭。”
陶阿公笑笑:“你啊,就是心善。”
“誰心善?我那是一早瞧見,覺得晦氣。”陶阿奶瞪了一眼陶阿公,又惦了惦手里的兩個銅板:“等還菜刀的時候把這兩文錢還給她,不然指定背地里說我老婆子貪財。”
頓了頓,陶阿婆又忍不住小聲嘟囔起來。
“這林氏手指縫咋這么大,一點點豬油和鹽巴就給兩個銅板。分家時那趙婆子給的銅板,也不知道能花幾天。”
陶阿婆嘟囔起來沒完沒了,陶阿公是笑著不說話
陶家的事,林棠枝自然不知道。
她正拿著菜刀,認真看著兩只正咕嘰著嘴巴吃草的兔子。
幾個小崽子都眼巴巴地看著。
大山看了看林棠枝,又看了看兔子,猶豫著開口:“娘,要不這兔子我來”
他話還沒說完。
只見林棠枝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提著兔子耳朵,對著兔脖子就是一抹。
緊接著就是放血,燙毛,過涼水,拔毛,清潔內臟,洗凈,切塊。
動作一氣呵成,手里仿佛是有上萬只兔子命。
幾個小崽子看得直縮脖子。
只有二川滿眼放光,對林棠枝的崇拜又上了一層:“娘你也太厲害了吧!比大哥還”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改了口:“都快比大哥厲害了。”
林棠枝笑笑沒理他,揪起另一只瑟瑟發抖的兔子,重復上次動作。
三丫在家煮好了野菜粥,有些稀,不過有肉吃林棠枝也沒說什么。
招呼著二川把火生上,林棠枝把樹葉里的豬肉都倒進去,油熱之后把處理好的兔肉倒進瓦罐里。
滋啦一聲。
生肉和熱油相碰,激發出的香味,直朝人鼻子里鉆。
林棠枝都聽到了幾個崽子吞咽口水的聲音:“快擦擦口水,都要掉鍋里了。”
除年紀較大的大山外,剩下幾個崽子聽林棠枝這么一說,連忙伸手去擦。
黑乎乎的小手,什么都沒擦到,這才意識到是被林棠枝騙了。
五石年紀小,臉皮也厚,被戲弄了也不惱。
“娘壞。”
三丫臉紅紅的,有些害羞。
二川順桿子往上爬:“娘能教我怎么抓兔子嗎?往后我也想抓兔子給娘和弟弟妹妹吃。”
林棠枝嘴上答應,卻沒打算真教。
她又不是獵戶,哪里會抓什么兔子,全靠澆了空間水的草把兔子吸引過來。
五石蹲在地上,一雙小黑手捧著臉,眼巴巴看著林棠枝燒兔子。
“娘,這兔子肉什么時候能好啊?”
她用大山削好的木片當鏟子,在鍋里翻了翻:“快了快了,燒好了第一口給你吃。對了大山,這砍柴刀,你是跟誰家借的。”
大山微頓。
“陶阿爺家。”
林棠枝“哦”了一聲,繼續燒菜。用油煸肉,滋滋啦啦的肉香在丟進山上摘的作料后,味道更上了一個臺階。
她都能聽到幾個崽子咽口水的聲音。
可惜家里只有一個瓦罐,火不能燒太大。若是將來賺些錢,買個銅板-->>,再把鍋熱,肉滑進熱油里,那才叫一個香。
兔肉在燉,林棠枝又洗了一小塊土豆切成塊丟進去。
隨著肉湯咕嘟咕嘟冒著泡,就連土豆都被浸上了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