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知額角輕輕一跳。
謝保國!
那正是謝致真的親生父親!他竟想弒父?
云知知沒有作聲,靜待下文。
謝致真仿佛用盡了力氣,胸腔劇烈起伏了幾下,才繼續道,聲音里淬著刻骨的恨意。
“我知……云小姐非尋常人,手段通天。我不求其他,只求在我咽氣之前,能親眼看著謝保國……和他那一家子,統統下地獄!”
云知知聞,心下不由暗笑。
她一個自認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竟有人找上門來買兇殺人?
她看起來像是干這種行當的人嗎?
“謝先生,你恐怕找錯人了吧?”她語氣平靜,帶著幾分疏離,“我只是個開小超市的生意人。你憑什么認為,我能對付得了樹大根深的謝家?”
“再者,若要對付謝家,你從前積累的人脈,比如北貴京,豈不是更合適?”
謝致真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的漣漪,搖頭道,“云小姐何必自謙?我雖纏綿病榻,卻也聽聞了些許風聲,云小姐手段非凡,對付謝家……并非難事。”
“我手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那塊石頭,而它,似乎也只有云小姐您……才識其價值。”
他喘息片刻,渾濁的眼珠死死盯住云知知,壓低了聲音。
“更重要的是……謝家背后有一人……尋常手段,奈何不得他分毫。但我相信,云小姐您……一定可以。”
聽到這話,云知知才意識到問題所在。是了,若謝保國自身不通玄術,那他背后必然有能人指點——先是教他竊取原配氣運,后又教他奪舍親兒子性命!
這等行事,絕非正道!
謝致真不求助北貴京,正是顧慮這背后的玄門手段,非普通人能抗衡。
云知知心思電轉,已然有了決斷。
“我倒是可以為你一試。”她話鋒一轉,目光銳利,“不過……我要的東西呢?我必須先見到實物,再談其他。”
謝致真艱難答道,“東西……在謝家。”
云知知眸光驟然一冷,“你在耍我?”
“云小姐息怒!”
謝致真急忙解釋,情緒激動引得一陣劇烈咳嗽。
“當年我母親被他害死后,我外祖父留下的所有珍藏……都被謝保國霸占了!只要謝家覆滅,我作為唯一繼承人,那寶物我必當雙手奉上!”
“不行!”云知知斷然拒絕,“我要先得到那件東西,我才安心。不然我也不可能連夜趕過來了!如果到時候謝家還沒滅,你掛了,我找誰說理去?”
謝致真沉默了片刻,枯槁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他啞聲問道,“云小姐……此事,您有幾分把握?若您真有把握……我謝致真,愿破釜沉舟,賭這一把!”
見他辭悲壯,頗有孤注一擲的意味。
云知知輕咳一聲,“那……你等等。”
她將意識沉入儲物戒,低聲喚道,“卜羈,他身上的邪術,你能解嗎?”
卜羈慵懶而倨傲的聲音直接在她腦海響起:“區區汲取生機的下作手段,小術而已,彈指可破。”
云知知心中一喜,追問,“那施術之人,你能對付嗎?”
卜羈哼笑一聲,“區區下界邪修,于我卜羈而,皆為螻蟻!”
聽他口氣如此之大,云知知忍不住提醒,“你可別吹牛,到時候你干不掉對方,被干掉的,那就是我了。”
卜羈語氣篤定,“何須‘到時候’?只要你發話,今夜便可讓他形神俱滅!”
得到肯定答復,云知知心中大定。
她重新看向謝致真,語氣沉穩而充滿力量,“能搞定!按你的計劃行動吧。放心,有我在,定保你性命無虞。不過……”
她強調道,“對付普通人,還是要在合法合規的范圍,我可不想進局子。”
謝致真眼中瞬間爆發出灼熱的光彩,他用力點頭,從喉間擠出沉重而決然的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