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片刻,眾人起身。
赤裸的背部,被涼席墊出許多紅痕。
伸個懶腰,打打哈欠,感覺神清氣爽。
“同志們,干活嘍!”
“好嘞。”
“……”
下午的陽光,不似先前的酷烈,總算變得溫柔了些。
眾人在山洞里,叮叮咚咚一陣敲打。
自然不是在做石桌石凳,也不是在做木桌木凳,而是用木頭搭起了架子。
這是用來掛東西的。
早先是想著,直接在兩側巖壁上打洞,然后拉根繩,拴在兩邊。東西就可以直接掛在繩上,與晾衣服類似。
但巖壁并不好鑿。
鑿了之后,也沒什么合適的東西來固定繩子。
經過測量之后,決定還是費些功夫,多做些木架出來。兩邊以木棍交叉支撐,中間橫著結實平整的木棍。并用樹杈做了些掛鉤,暫時先放上面。
搭的差不多了,暮色也便起來了。
眾人暫時還不打算在山上過夜,便結伴往庫房行去。
途中聽有“咩咩”哀嚎之聲,自左側密林中傳來。
“聽著像是羊叫……”
陸沉沉沉皺眉側耳,聽了會兒,面露喜色,轉頭向張文書詢問:“你在樹林里布了陷阱?”
“倒是挖過幾個坑”,張文書看了看四周環境,確認了一下,說道:“不過應該不是在這里,還得往前再行上百余米。”
小胖墩好奇,想探個究竟,問道:“能過去看看么?”
張文書哈哈笑道:“必須能。”
在山上挖陷阱,難道只是為了好玩?
自然不可能。
如今遇著山羊,豈能空手而歸的道理。
“沉沉,你走前面”,他將一腳踏進密林的小胖墩給提了回來,對著陸沉沉努努嘴:“仔細些,或許是什么東西在捕獵。”
山林之中,動物繁多。
有食草的,也有食肉的。
他們之前巡山,便曾見過黃鼠狼,山貓之類小一些的,也有野狗和狼這種大的。老虎不知道有沒有,熊大概是有的。
如果可以選擇,他們寧愿遇見喪尸,也不想碰到老虎和熊這種玩意。
畢竟不是武松,拳頭也能打死老虎。
至于傳說中,憑一個滑鏟解決對方,就更異想天開了。
“明白。”
陸沉沉抽刀在手,提步上前。
眾人緊隨其后。
撥開繁盛的草木,循著聲音,漸行漸深。
其余人也各自取了自已的武器,握在手中。
腳下十分松軟。
積年累月的落葉,層層疊疊,非常之厚。鼻間是草木落葉的腐敗氣息,蜘蛛蚊蟲之類甚多,在眾人周圍飛舞。
一只黑色的屎殼郎,推著個小球球,正緩慢地趕路。
小胖墩被吸引住,撿了根樹枝,蹲下來想撥一下它屎球球。
尚未動手,后腦勺被張文書拍了一下,提醒他繼續往前走。小朋友有些失望,但也沒辦法,只好丟了樹枝,跟在眾人身后。
越過幾層樹木,聲音越發清晰,但感覺其氣息卻越發低了。
大家就更加小心了,踏腳十分輕。
既怕驚走了獵物,也怕遭遇猛獸。
第一聲響動,來自大黑狗。
這貨向來沉默,典型的咬人的狗不叫。
忽然吠出聲來,看來也挺詫異。
眾人撥開茂密的野草,心頭亦是一驚。
“草……”
一只山羊臥在地上,正咩咩哀叫,只是出氣多,進氣少了。身上纏繞著一只蟒蛇,頭并不大,由脖子往下,漸漸粗大,至腹部已非常駭人。
山羊絕望地蹬了蹬腿。
蟒蛇卻收縮的越發緊了。
再過片刻,大概就能勒死身下的東西,開始進食了。
仲黎黎縮了縮身子,躲到了眾人身后。
蛇這種玩意,不管真實的攻擊力怎么樣,但給人的感覺,還是比較滲人的。便是張文書這些男人,也都感覺不大舒服。
“還好,還好。”
不過理性很快占領了高地。
張文書下意識地露出笑容,說道:“如果真的是頭熊,咱們能悄悄溜走,便是今天最大的幸運。蟒蛇的話,就無所謂了,這玩意雖然看著惡心了些,但我還真不怕。”
眾人尚未反應。
大黑狗已悄然接近,繞到了蛇頭的背面。
本來沒什么動靜的蟒蛇,卻忽然甩過頭,以一種迅捷詭異的角度,向它沖來。大口張開,能見著暗粉色的肉壁,分叉的蛇信,還有齜出的鋒利牙齒。
這突然的變故,出乎大家的意料。
仲黎黎一聲尖叫。
以為大黑狗要糟。
大黑狗大概也被驚到了,不過它經歷了太多廝殺,野性十足,經驗豐厚。蛇嘴堪堪抵達鼻尖,它無論是往左跑,還是往又竄,最終都會被咬著身子。
站在原地也不行,腦袋會被咬個正著。
在這間不容發之際,它竟忽然躍起,來了個后空翻。
蟒蛇的大嘴,順著它的脖子,順滑地穿了過去,咬了一嘴空氣。而大黑狗四腳落地,已迅速竄出,躲到了攻擊范圍之外。
盡管齜著牙,卻并不吠叫。
只保持一定的距離,繞著巨蟒行走。
似乎是在尋找攻擊的機會。
起初它只是好奇,想靠近了看看什么情況。而蟒蛇忽然給它來這么一下,似乎將它的火氣一下打出來了。
這貨畢竟跟喪尸有過長時間的對質搏殺經驗,耐下心來,確實是個令對方感覺棘手的獵食者。
“黎黎,老蔣,王桐,都退的遠些。”
張文書揮揮手,又轉頭對著趙世清:“世清兄,你要不要也退開些?”
趙世清搖搖頭,說道:“不至于。”
“那行,咱們準備準備。”
仲黎黎幾人聞,退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