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晴的膝蓋一軟,幾乎就要跪倒在地。
她咬著自己的嘴唇,口腔里彌漫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最終,她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了那幾個字。
她垂下頭,不敢再看顧承頤的眼睛,而是對著他懷里那個小小的身影。
“對不起”
那聲音,輕得像蚊子叫,還帶著劇烈的、不甘的顫抖。
顧承頤懷里的念念,被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一愣。
她停止了哭泣,只是用那雙還掛著淚珠的、烏溜溜的大眼睛,困惑地看著面前這個漂亮的、卻很兇的阿姨。
顧承頤根本沒有再看蘇晚晴一眼。
仿佛她是誰,她說了什么,都已經不再重要。
他的目的,達到了。
他低下頭,從白襯衫的口袋里,拿出一方熨燙得平平整整的、帶著淡淡雪松味道的白色手帕。
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他用那方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手帕,極其小心地、一點一點地,擦拭著女兒臉上的淚痕和鼻涕。
他的動作,溫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那份專注與珍視,與他剛剛威脅蘇晚晴時的冰冷暴戾,形成了最鮮明的、最令人心悸的對比。
孟聽雨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看著那個在全世界頂尖科學家面前都冷漠如冰的男人,此刻正笨拙而又耐心地,為一個三歲的孩子擦著眼淚。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溫暖的手,輕輕地、緊緊地握住了。
擦干凈女兒的小臉后,顧承頤將那方已經臟了的手帕,隨手丟在了地上。
就像丟棄一件垃圾。
他的目光,沒有在辦公室里多停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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