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他自己不敢去要錢,但有人敢!
一個惡毒至極的念頭,在他腦中飛速成型。
李州不再停留,轉身就朝著最近的郵局,幾乎是一路小跑。
他趴在郵局的柜臺上,要了兩張信紙,臉上掛著抑制不住的、扭曲的興奮。
給平山鎮李家的信,他添油加醋,極盡挑撥之能事:“建軍弟,你媳婦在京城跟了大官發了大財,穿金戴銀,出門坐小車,連孩子都帶在身邊享福,早把你們李家忘到九霄云外了!你們還傻等著她回去?再不來,這金山銀山可就全便宜外人了!”
而寫給孟聽雨爹媽的信,則換了一副嘴臉,扮起了為他們著想的好人:“叔、嬸,聽雨在京城過上好日子了,可她一個年輕女人,身邊沒個娘家人撐腰怎么行?萬一被人騙了呢?你們快來京城看看吧,她現在住的地方可氣派了,不來要后悔一輩子”
寫完信,他小心地將信紙折好,塞進信封,投進了郵筒。
做完這一切,李州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三角眼里閃爍著貪婪的光。
這一切,孟聽雨毫不知情。
回程的車上,念念已經在魏淑云的懷里睡著了。
她身上換了一件柔軟的鵝黃色棉布裙子,小臉上是滿足而安穩的神情。
孟聽雨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手里摩挲著一枚剛買來的藥杵。
今天雖然沒去成潘家園,但也并非全無收獲。
至少,她讓顧家人明白了她的底線和原則。
車平穩地駛回顧家大宅。
顧家宅邸客廳里的氛圍安靜卻不沉悶。
顧承頤坐在輪椅上,面前的茶幾上攤著一本德文資料,但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當那兩輛熟悉的黑色紅旗轎車駛入庭院時,他一直緊繃的下頜線,終于有了微不可察的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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