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伺候的春花下意識的將早就準備好的痰盂遞到主子嘴邊,卻見自家主子一臉迷茫,嘴里還在嚼嚼嚼。
“嘔~”
又是一陣嘔吐聲,一主一仆齊齊循聲望去。
平安伸手拿過春花手里的痰盂,急切放到了一手撐在桌上,身體趴伏在一邊的裴景川嘴邊。
春花趕緊倒了杯水遞過去,憂心道:“殿下這是怎么了?可是受涼腸胃不適?奴婢這就派人去請太醫。”
一整個冬天,裴景川的身體都不曾出過狀況,東宮上下都很高興,卻默契的不敢多提,生怕提多了反而折了殿下的福氣。
可誰曾想,這都二月初了,殿下的身體竟還是出了狀況。
裴景川的身體一直由太醫院院正照顧,閑了一個冬天的老太醫正在太醫院欣賞剛有了點綠意的枝丫,就被東宮的人著急忙慌的拽了出去。
“等等!等等!老夫的藥箱!”
一個小太監熟門熟路的找到藥箱,甩到肩上就往外跑,很快就超過了老太醫,直把老太醫急的吹胡子瞪眼。
“小心著些,藥丸都裝在瓷瓶里吶!別撞碎嘍!”
他到東宮的時候,裴景川已經不吐了,就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宋知意給他喂了水,還把胖嘟嘟的山君塞進了他的懷里:“夫君抱著暖暖胃。”
“啊!”山君顯然很不滿意自已被當成暖水袋,甩著四只粗壯的小爪子在懷里顧涌著要下去。
裴景川任它跑開,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虛了:“娘子不用擔心,我沒什么事,只是覺得那盅魚片粥腥味太重,想來是廚子沒處理好。”
“腥味?”宋知意眨眨眼,她方才吃了滿滿一碗魚片粥:“我沒覺得腥啊,趙嬤嬤,春花秋月,你們覺得腥嗎?”
春花秋月搖頭:“奴婢沒聞著腥。”
趙嬤嬤沉吟片刻,才問:“殿下最近胃口如何?”
平安是最了解裴景川的狀況的,聞便道:“殿下最近胃口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喜吃口味重些的,不好的時候,喝完湯就說飽了。”
因著許太醫說,宋知意得清淡飲食,以免刺激腸胃,導致胎兒不穩,故而兩人的一日三餐都是分開吃的,也就中間加餐的時候,裴景川會陪著宋知意略吃幾口。
趙嬤嬤面色有些古怪:“這倒是讓奴婢想起先前在宮外聽到的一件往事,說的是有一家女主人懷孕,自已沒什么反應,倒是男主人吐了個昏天黑地。
起先一家人并未往孕事方面想,但請了好幾個大夫看診都無用處,直到女主人平安生產,那男主人忽然就不吐了。
后來,這女主人沒過兩年又有了,男主人也隨之開始吐,依舊是生完孩子就自發好了,鄰居們都把這件事當成件趣事說。”
宋知意隨手拿了塊糕點塞到嘴里,心想,上輩子她似乎也聽過這種傳,只是一直沒親眼見過。
正說著,老太醫總算氣喘吁吁的到了東宮,進殿后顫顫巍巍行禮:“老臣......”
\"哎呀,您快起來,這些虛禮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您快給夫君看看,他方才吃飯的時候吐了,說是聞著魚片粥味道腥。\"
宋知意將老太醫推到裴景川面前,簡意賅的說了剛才的情況。
老太醫伸手搭脈,又是看舌苔,又是看臉色,皺著眉沉聲問:“殿下最近睡眠如何?胃口如何?”
“夫君年前夜里還會醒上幾回,過年后時常一覺到天亮,近幾日沒發現異常,睡前也不曾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