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回來的時候,就見他的太子妃在暖閣奮筆疾書,他也沒出聲打擾,而是在自已的桌案前站定,染了丹青的毛筆落于紙面之上,勾勒出細細的線條。
流暢的鵝蛋臉,柳眉杏眼,紅唇微勾,眸中含笑,頭發半散在肩上,藕荷色的外衣,里面是淡粉色中衣,全身上下未帶一點首飾,就這般素面朝天,斜斜趴在桌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在寫著什么。
許是練武之人氣血充足,在點了炭盆的屋里,宋知意穿的并不厚實,軟軟的衣裳包裹住身體,因她的動作更顯得線條流暢。
用她的話來說,便是,這里是她的家,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怎么舒服怎么來。
裴景川落下最后一筆,待墨色完全干了之后,便要把美人圖收起,誰知宋知意伸了個懶腰,轉頭笑瞇瞇的問他:“畫什么呢?”
他頓時有些緊張,卷著畫軸道:“沒畫什么。”
宋知意才不信,那么明顯的視線,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讓我看看。”
她起身走近,裴景川迅速將畫卷了起來,一把藏到了身后。
“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把我畫的很丑?”
“娘子怎么知道我畫的你?”
疑惑的話脫口而出,裴景川這才發現自已說漏了嘴,頓時有些尷尬,謙虛道:“老師曾經說,我的畫靈動不足,匠氣十足,怕是不合娘子心意。”
“心是我自已的,合不合我說了算。”
宋知意狡黠一笑,伸手一抽,就把那畫給搶了過來。
裴景川倒也沒堅持不給看,還幫著打開了畫:“若是畫的不好,還請娘子勿怪。”
很漂亮的人物工筆畫,就像是上輩子歷史博物館展出的宮廷仕女圖,不,宋知意覺得比那仕女圖更好看。
“好像還缺了點東西。”她戳了戳裴景川:“你的私章呢?”
“在這兒。”太子殿下乖乖拿出自已的私章。
蓋好私章,宋知意嘆道:“可惜我文采不好,要不然高低賦詩一首,不過也無所謂,反正此畫若流傳至后世,定能引起無數遐想。”
裴景川聞皺眉:“不會流傳出去的。”
“嗯?什么?”
他神色嚴肅的保證道:“所有有關娘子的畫都不會流到外界,即便我死了,也要將它們帶進棺木......”
宋知意一把捂住他的嘴:“大過年的,說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
她怕裴景川又想些有的沒的,眼珠子一轉,挑起男人的下巴,調戲道:“它們?夫君,你背著我,偷偷畫我畫多久了?這可不行,我可是要收費的。”
裴景川失笑,攬住宋知意的腰,低聲問:“那娘子打算如何收費?”
“你說呢?”宋知意揚起一個壞笑。
或許是這幾日太忙了,白日里兩人難得有這般長的獨處時間,故而情感積攢的有些濃烈,唇齒間的呼吸都跟著炙熱起來。
直到被抱到桌案之上,宋知意才反應過來,仰著腦袋,眸中水光盈盈:“夫君,這是書房,別......”
“這是暖閣。”裴景川打斷她的話,抬頭吻了上去:“暖閣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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