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奶娘出宮的事,宋知意先前和裴景川提了一嘴,太子殿下只問了一句:“可忙得過來?若忙不過來,東宮再添些人手,別累著自已就行。”
這皇城之中,宮人比主子多了不知多少,哪會缺什么人手,即便現在她親自帶娃,也只是白日里陪著玩一玩,睡覺的時候哄一哄,喂飯洗漱換尿布,都是有宮人輪流值守的,用不著她費心。
不過,她把春花秋月提了掌事女官一職,又點了櫻桃和一個叫金桔的宮女上來做了一等,這樣,春花不必整日隨她出去,可以和秋月搭把手,管理東宮事務的同時,也能照看兩個孩子。
論規制,東宮還缺一個掌事嬤嬤,但宋知意想了想,還是沒有安排。
忠心,機敏,進退有度,拿捏得當,宮里這樣懂事的嬤嬤,早就被各宮娘娘們收入麾下,想要合適的,就得在宮外琢磨,一般都是家里送靠譜的進來。
世家大族倒是有這底蘊,但宋家草根出身,三代以后怕是才能拿得出手。
皇后那邊人手倒是多,先前的趙嬤嬤也是個極好的,但若要請她過來,總覺得請來個長輩,輕不得重不得,也不算自已人,有些私密的事情,還得有所顧忌。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春花秋月已經做的很好了。
年節將近,天色越發的冷,京城已進入貓冬時分,陳老五死后,宣帝的風寒沒兩天就好了徹底。
但重病的太后雖也痊愈,但身體卻大不如從前,便是靈泉水,也只是讓她的精神頭好一些,對她的身體似乎并無多大作用。
宋知意知道,靈泉水都沒用的話,那太后怕是真的壽元將盡了。
這個猜想她并未同旁人提起,便是裴景川也沒有漏了口風,只時不時的帶兩個孩子去壽康宮轉轉,希望久居佛堂的太后能享一享兒孫之樂。
這日,裴景川回來,倒同她說起了先前陳老五給的地圖,宣帝派人去找,但那邊山脈眾多,費了好些功夫,才找到鐵礦山。
奈何已經人去樓空。
宣帝對這個結果早有心理準備,不過那鐵礦山,據說礦產豐富,先前那波人開采量不足十分之一。
這倒是個難得的好消息。
“父皇打算就這么隱而不發?”
“沒有證據,邱家駐守邊關多年,功不可沒,況且如今西北不穩,若此時動平北王府,西北大軍怕是要嘩變生事。”
宋知意撐著下巴,想起一事:“先前陳老五說,韃子部落的三王子,生母姓邱,今年戰事頻頻,不能是那舅甥倆聯合作戲吧?”
死老頭子,還挺能生,靠兒女到處結親也就罷了,還勾結外族,也不怕到了底下,被先祖怪罪亂了血脈。
“有這個可能。”裴景川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現在西北依賴平北王府,不是邱家一脈的,在西北難以出頭,只能慢慢滲透,從內部瓦解。”
“我說你們這些人,就是顧慮太多。”宋知意嘀咕了一句,知道這些事情自已不便插手,便轉了話題,從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了幾個鉤織娃娃。
“夫君你看,這些小娃娃可不可愛?我打算開家鋪子,就賣這些鉤織,搭著你的老兵驛站,售往江南,你覺得如何?”
江南富庶,且從京城到江南,水路陸路都比較安全,是除了京城以外,最好最大的市場了。
“先前刊印的《簪花錄》一到江南,便被搶奪一空,所賺銀錢,比去年翻了一倍。
城外我又擴建了三個收容所,剩下的,打算買些米面糧油,棉花棉布存著,只當是有備無患,以后哪里鬧了天災,我這兒也能出些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