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鋪?”
鄭若芙細細想了想,倒還真叫她想起一個人來:“這條街往西有條小巷,小巷最里面的位置,有一家名為福滿倉的米行,是一對忠厚老實的夫妻開的,他們家的米價一直低于市場價兩成,但都是好米好面。”
宋知意疑惑:“既是好米好面,又為何會低價?”
鄭若芙嘆了口氣:“這對夫妻年近三十才得一子,卻是個失了魂的孩子,他們家的老人都走了,親戚怕被賴上,輕易不敢沾邊。
他們的米行不大,只低價賣給附近鄰居,只希望在他們故去后,兒子沒人照顧,鄰居們能給他口飯吃。”
但是這樣的話,講價的空間就少了很多,況且這種情況,宋知意也不好意思去講價。
“我要的米面雜糧不少,他們一個小米行,怕是提供不了。”
鄭若芙驚訝:“您這是想要多少?”
按她的理解,所謂施粥,便是買個幾十斤的糧食,煮粥也好,做饅頭也好,發給那些吃不起飯的貧苦人,但也就行個三五天的善事,最多也就十天半個月,總不可能一直供著那些人吃喝。
“《簪花錄》掙了小一萬兩的銀子,我打算分出五千兩用于采購糧食,剩下五千兩,一部分用來蓋帶有火墻的暖房,要是能剩一點,就先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火墻?”
宋知意點頭:“砌一面中空的磚墻,留出煙道,煙道與灶臺或者碳爐相連,燒火時,熱煙隨著煙道流進磚墻,這就是火墻。
每年京城下雪,京郊的破廟中就會聚集很多人,我打算把破廟推了,改成收容所,專蓋這種暖房。”
鄭若芙聞,皺眉問:“太子妃可有想過,一個地方若聚集太多人,難免會發生混亂,到那時,太子妃該如何?”
“動亂?”宋知意笑了:“再動亂的心,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也就都歇了心思了。”
也是,鄭若芙差點忘了,這位可是太子妃,她身后是整個皇家。
“既是這樣,那不如您稍等兩天,我派人給您問問?”
宋知意擺手:“不用這么麻煩,我自已去聯系也是一樣的,對了,武城伯爵府最近什么動靜?”
鄭若芙抿唇:“前段時間,武城伯親自上門致歉,說當日他太過沖動,以致于傷了佟衡陽,他那幾天沒登門致歉,是為了給佟衡陽找精通那方面的大夫。
他還說,若佟衡陽真的身體有礙,佟祈年以后的嫡子,只要佟衡陽愿意,滿月后就抱過來,只當是佟衡陽的親兒子。”
“佟老夫人動心了?”
“是,佟家與武城伯爵府到底一個祖上,若能有嗣子,即便是過繼也可,婆母自然動心,不過您放心,船隊每次出去回來,都需要休整一年才會再次出海,順利的話,一年左右就能回來。
不順利的話,兩年,三年都是有的,到那個時候,我定也掌控了佟家,不會任由婆母說什么就是什么。”
看來武城伯爵府家確實少不了佟家的供奉。
宋知意摸著下巴,想了想道:“今年冬天,我帶著人施粥的時候,你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跟在我身邊一段時間吧,好歹也是五品恭人,別整日悶在屋里。”
鄭若芙知道這是太子妃愿意為她撐腰,當即大喜:“是,妾隨時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