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沒挑撥,甚至根本不知道那庶女躲在后面聽。
她怕什么?
思及此,她忐忑的心頓時安定下來,從容的掛上笑臉,轉身行了一禮:“臣女見過太子妃,方才誤闖進來,一時慌亂,沒看清這里面坐的何人,不曾想竟是太子妃您,真是失禮了。”
宋知意回以一笑,示意道:“坐吧。”
坐就坐,一個鄉下丫頭,跟她在這兒擺什么威風,姚芷兮心中傲然,坐下時下巴都是微抬的,卻不想下一秒,就聽宋知意道:“姚二姑娘想進東宮后院?”
姚芷兮一愣,沒想到這位太子妃竟這般直接,但事關自已名節,尚未定下的事,她才不會承認:“太子妃這話是什么意思?臣女不懂。”
“不懂?”宋知意挑眉:“若是不懂,為何在我婚后第二日便進宮?若是不懂,在隆福寺的時候,就不會鼓動旁人內斗,從而找我麻煩。”
“什么隆福寺?太子妃說話真是越發奇怪了。”姚芷兮起身:“時辰不早了,臣女若還不歸家,父親母親該著急了,太子妃安坐,臣女告辭。”
她轉身欲走,卻聽宋知意道:“我其實有個問題一直想不通,按理來說,我們沒有太大矛盾,便是你看上了裴景川,想隨侍左右,也不用對我抱這么大的惡意吧?”
竟敢直呼殿下大名,果真是不懂規矩。
姚芷兮心下鄙夷,但轉念一想,太子妃如此膽大,想來四周沒有其他人在,既然如此,她也不裝了,恭順的背脊立馬挺的筆直,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視角俯瞰宋知意:
“惡意?難道不是太子妃你先針對我的嗎?當初在御花園,若不是因為你那條惡犬,我怎會被姑姑趕出宮,又怎會被父親禁足在家足有半年?你知道我這半年是怎么過的嗎?”
宋知意卻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當時你為何被淑妃娘娘趕出宮,你自已心知肚明,我可不背這個鍋,在場那么多人,姚二姑娘卻只對我下手。
到底是記恨我沒看好狗,讓你在宮中丟臉,還是想以此為借口,好為你自已的惡行找個出處?”
“有證據嗎?”姚芷兮反而冷靜下來,眸色冰冷:“太子妃若想讓我背這個鍋,那就該拿出證據,證明是我挑撥常家那兩蠢貨去找茬的。”
“姚二姑娘這是不打自招了?”宋知意攤手:“我何時同你說過,找我麻煩的是常家姑娘?”
姚芷兮一口氣憋在嘴邊。
雅間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兩人,一臉鐵青的姚承繼死死捏著拳頭,聽著里面自家女兒那錯漏百出的反駁,已經被氣的麻木了。
裴景川淡聲道:“姚大人乃肱股之臣,忠果正直,父皇與孤都很信重大人,但國事重要,子女的教養也很重要,姚大人最是光明磊落,但其女兒的品行,似乎……”
他見姚承繼不敢說話,又補充了一句:“姚大人狀元出身,想必熟知律法,孤倒是想問問大人,謀害太子妃與腹中皇嗣,按律該當如何?”
姚承繼垂眸,低聲道:“回殿下,謀害皇族,形同謀逆,按律當斬。”
他后退幾步,跪地叩拜:“殿下,未教養好子女,是臣之罪過,子債父償,臣愿替其受罰,求殿下看在兮兒年紀尚小的份上,饒她這一次,日后臣定唯殿下馬首是瞻,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他不是為了姚芷兮一人求情,而是為了整個姚家!
“瞧大人說的,你我皆為父皇臣子,如何能唯我馬首是瞻?今日叫姚大人過來,本也不打算如何,只是想給大人提個醒。
大人放寬心,日后繼續為大順盡職盡責,為父皇排憂解難,就算是不辜負我和太子妃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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