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月趕緊爬到床頭,隔著窗戶,探頭看向墻頭。在她眼里,楚亦鋒像極了神秘的使徒行者。人家也沒助跑,咋躥上去的都沒看清楚,三兩下的,那背影就能靈活的跟猴子似的,幾步躥上兩米多高的院墻。隨后,畢月睜大眼,傻呵呵地沖外面揮了揮手。因為楚亦鋒也像是猜到她會t望一般,居然騎在墻上,突然沖她的窗戶招招手,揮完非常瀟灑地呲溜一下,沒了影蹤。畢月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愁人。”自自語完,這才打開臺燈,回頭看了一眼床鋪,那上面亂七八糟的,有吃有喝有存折,直取存折。零花錢?給多少零花錢啊?“個、十、百、千……”頓了一下:“萬?”畢月趕緊由盤腿的姿勢變成跪坐,又往臺燈的跟前兒湊了湊。她有點兒緊張地清清了嗓子,這回認真地念出聲,又重新數道:“個、十、百、千、萬、十萬……我去!”傻眼了,驚的她心口砰砰跳,趕緊捏緊存折。這人,二十萬,隨隨便便就扔給她了?要不要那么夸張啊?畢月略顯僵硬地收拾那些吃喝,收拾完了爬進被窩,又趴在枕頭上,拿起枕下的存折翻來覆去的再次看了看。這時候已經稍微平靜了,可平靜后,心里卻五味雜陳了。最開始她尋思,是不是因為收戒指時沒手軟,他就認為她是啥都敢收的人啊?她跟他在一起,又不是圖錢?覺得心里不太舒服。緊接著又開始瞎琢磨,他一個軍人,哪來的二十萬?管他姐要的?上回走倒是說他有個三千幾在抽屜里,讓她缺錢就去取。可是,就是過年那陣給她寫信還叫窮呢,是她給買煙買的吃喝郵去的,還順便往餅干盒子里塞了二百塊錢。要是管他姐要的,那可真是……楚亦鋒,你缺心眼吧!這不是給她上眼藥呢嗎?二十萬,糾結的畢月,翻了個身,黑暗中睜著大眼睛,心里又開始變的有點兒甜蜜蜜到沉甸甸了,嘴角不自覺上翹。怕她不好意思,還整個零花錢,這得咋零花能花這么多?
又忽然收斂笑容。他啊,總之是好心。唉!這個時候拿出來,指定是因為傍晚那時候聽到他爹娘說的話了。備不住是覺得家里吵成這樣,他能做的,就是把那八萬七還回去。畢月不自禁出聲嘟囔道:“傻子!”咬著指甲,鬧心巴拉,有氣有羞有甜蜜,就覺得楚亦鋒想事情太單純,傻子一個。雖然最開始要是能借到,她真有可能會讓步,這倒是實話。不要那錢了,就跟裝修一樣。但是,那只限于管小叔借。至于現在嘛,畢月闔上了眼眸,準備睡覺。心里想著:已經不是錢的事兒了。這些天,她吵、她討要,是因為是她賺的,她覺得她娘真心不講理,有種堅持一直在攪合她要贏出個勝負。即便現在勝負不重要了。畢月下定決心,他有這個心就好,這錢她不能要,連保管都不能保管。嗯,明天街口見,街口就讓他痛快拿回去。……大概在寂靜的夜里,就是會讓戀愛中的男女難以入眠。在這個特殊的時間段,總有一種情不自禁的感受在撩撥著人的心弦。楚亦鋒放下車窗,讓夜風吹進車里,單手把著方向盤看著霓虹點點,以及空蕩蕩的街道,從來沒有過不知要去哪的人,可他這一刻卻覺得,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還不知道要開向哪里。明明有家不是嗎?他知道,忽然之間,他缺的是歸屬感。想得慌,分不開,要依照他的本意,還想溜進畢家院子里,那里面住著他想時時刻刻靠近的女孩兒,一個讓他得了心魔的小妖精。楚亦鋒坐在車里對著三層小樓熄滅了車燈,他這面剛彎腰下車,梁吟秋披著件西服外套就打開了房門。“回來啦?”“嗯。”梁吟秋看著從她身側走過的兒子,緊蹙秀眉問道:“吃飯了嗎?去哪吃的?”“未來老丈人家。”“你?”梁吟秋被他兒子這直白的回答,氣的瞬間如鯁在喉。跟著換鞋進屋的楚亦鋒一起貓腰:“你去人家吃飯算怎么回事兒?小鋒啊,我和你爸就
那么一會兒功夫,連你爸都看出來了,人家畢月她爸不待見你。”楚亦鋒呵笑了一聲,瞬間扭頭看向他母親。那口氣都提到心口了,想問問她母親,就你?就你那斜眼看完北陽臺,又上下掃視挑眉嗤笑畢月的,換別人那么瞅你女兒,你能待見啊?梁吟秋也以為他兒子得不順氣的跟她吼幾嗓子呢。但是,楚亦鋒卻深吸了口氣,雙手搓了搓臉,放下手再看向梁吟秋時,就像是非常疲憊般,點點頭:“睡吧,啊?媽。”“你什么意思?”“那我走?”楚亦鋒轉身。梁吟秋對著楚亦鋒的胳膊給了一拳:“你回來是氣我的?”“好了,我承認,您和我爸看的確實挺明白。人家啊,是看不上我。媽,您想啊?那我更得上門泡了。一日三餐,啥活都干。舔臉往前湊唄,要是看不上還不主動點兒,什么時候能娶到媳婦?您說對不對?”說完,楚亦鋒轉身上樓。對什么對啊?梁吟秋被楚亦鋒氣的原地轉了兩圈兒。進了臥室,將外套往床尾一扔,聽著楚鴻天的呼嚕聲,她好半會兒沒睡意,翻來覆去的,心堵的厲害。……咕嚕嚕,畢月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將牙缸放在水龍頭下沖洗著,這才抬眼看了看面前跟堵座山似的畢成。“干嘛?”“玻璃誰砸的?你回來又跟娘吵架了?姐,咱爹大早上的就被你氣沒影子了,娘也起不來了,平時這個點兒,她都做飯了。你要干嘛啊你?”畢月用著嘲諷的眼神緊盯畢成:“分析的挺頭頭是道啊?那你還問我干嘛?起開,別擋道!”畢成指著畢月的背影:“你那是什么態度?!”畢月推開臥室門進屋,進屋就被她娘整無語了。她給劉雅芳買的高檔雪花膏啊,雪花膏的香味兒還飄散滿屋呢,然而那裝雪花膏的瓶子,卻像火罐似的在劉雅芳腦門上扣著呢。真拔火罐也不能敗家吧!帶著痛苦、難受、拉長的呻吟聲,劉雅芳對畢月道:“唉,早晚被你爺倆氣死。你做飯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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