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獄,一出門就碰上了他大哥,心里還猜測著,也許這是攢了很久很久的路費錢。到了家又趕上父親……
后山一片空曠的空地處。
“說吧,月月,和小叔講講咱老畢家這些年的大事兒。”
大事兒?
畢月認真地看向畢鐵林。
源于小叔,隨后奶奶離世,一股急火沒有發泄出來,她的原身抑郁了,這算不算大事兒?
如果沒看錯,小叔和那些她想象的勞改犯不同,甚至比很多普通人更剛毅,是什么不同呢?為什么會給她這種直覺呢?
眼睛,眼睛有光,從沒昏暗過!
也許,她該為曾經的時光說點兒什么了,只說給小叔聽,因為他能聽懂。
“他們在我的面前抓走你,我還那么小……
奶奶當著我的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念大學的路費都沒有,我爹去了深山,腿瘸了。我們能
讀書,是很多家湊的錢,放在棉帽子里,如果沒有那些錢,我和大成就會被隔住,被路費難住。學校把上面發的獎勵補貼私自扣下了……
上大學每個月學校發的補助,我要給畢成留下一半的糧票,怕他長身體不夠吃,剩下的還要想著給爺爺買藥……
慢慢地,我營養不良,病了,別人都不知道我病過,因為那病看起來像好人,實際上懶得走路、運動、說話,思維停滯……
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不想被人說我精神不好,我拙劣的、費勁的,一遍又一遍的學著別人笑,吃飯只是咀嚼、機械的吞咽,直到什么都不想吃……”
畢鐵林的心,就似被人正在剜著。
他需要依靠不停地眨動眼睛看向天空,才能不在侄女面前落淚,不至于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丟人!
“后來啊,我當了家教……賣油條……咋辦,那么窮,難道是宿命?
可我在走出那個沉悶的世界時,就告訴了自己,我活過來相當于重生,重生就得要么改命,要么不信命……膠絲袋子把大成的肩膀肋紫……我們踏上了國際列車……”
原來侄女變了,是經歷了這些。
畢鐵林咽下往嗓子眼涌動的酸楚:
“孩子,那錢你揣好,你爹不知道。買、買糖吃。”疾步走開,又忽然站住了腳。
畢鐵林沒有回頭,他用著沉穩有力的聲音向畢月保證道:
“月月,以后你和大成、狗蛋兒,想讀到啥時候就讀到啥時候,小叔供你們!”
畢月小跑著上前,她說這些就是想喚起小叔的斗志,叔侄倆想到了一塊去了!
叔叔偷摸給侄女錢,怕她因錢受屈兒。侄女翻開記憶重來一遍,為的是以后不再無助,從此畢家多了一個小叔作伴兒,畢竟她爹那腿腳,稍走快些都會跌倒。
更重要的是,也為了讓小叔敢拼敢闖、走出大山:
“叔,屯子里的鄉親們雖然淳樸,可你是從那里面出來的,我怕他們時間久了會戴有色眼鏡看你們。外面很精彩,你多陪一陪爺爺奶奶,然后去京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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