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柜聽其語氣平和,自認為有機可乘。
飲下王雨倒來的酒,笑道:“爺,您覺得怎么樣?交給我準沒錯的,給您辦得妥妥的。”
“唉,這”王雨故作猶豫,“你是知道的,我原是個少爺,花錢從來不知節儉,這一張地契能賣多少兩銀子?倒不如拿去做細水長流的買賣。”
兩杯酒下肚,劉掌柜這只老狐貍已徹底暴露目的,王雨則開始循循善誘。
劉掌柜拍了拍王雨,道:“這您怕甚,只要有錢還怕沒有細水長流的買賣干?”
“不是怕沒有,而是怕又被人誆騙,到底要尋個可靠之人提攜我才行。”
劉掌柜突然愣住,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只是冷笑,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難道被發現了?王雨心中忐忑,咽了口唾沫道:“何故發笑?”
“哈哈哈。”劉掌柜放肆大笑:“我笑爺好沒眼力,現有一個可靠之人站在爺面前,爺卻不打算用嗎?”
“哦?這話怎么說?”
劉掌柜毛遂自薦,“我少說當了20年的掌柜,手里怎能沒個細水長流的買賣?爺若信我,就將地契投進來,每月在家等著拿分紅就好。”
王雨抓住他的手,激動道:“果真嗎?掌柜的能讓我投進去那可真是太好了,不過是個什么買賣?規模如何?”
“好買賣,規模超乎你想象。”劉掌柜此時已有三分醉,直,“明日,我帶爺去看看,怎樣?”
“一為定!”王雨迫不及待地答應。
他有些期待到底是什么生意,居然連鳳姐都查不出來,他能想到的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和香料有關的,二則是為了騙取地契故意扯的謊。
不管哪一種都沒有壞處,只要劉掌柜這條魚還貪戀“餌料”那就永遠有機會讓他上鉤。
之后兩人喝酒吃飯,王雨還想把他灌醉了詢問賬本的事,可那劉掌柜喝醉后卻閉口不談生意上的事,遇到詢問就扯那些有的沒的。
王雨也很無奈,只嘆這老狐貍太狡猾了。
直喝到三更,方才散去。
此時王雨已醉得不成樣子,連馬都騎不了,還是劉掌柜給他尋了個小廝來牽馬才回到賈府。
他跌跌撞撞進了廂房,竟又看到一披頭散發的人躺在床上。
“晴雯。”他坐在椅子上喚了兩句,那人翻過身來,果然是晴雯。
“爺,您終于回來了,我差點就睡死過去了。”晴雯從床上起來給他倒茶。
王雨抿了一口,茶居然還是溫的,不解道:“你為何躺在我床上?”
“這”晴雯吞吞吐吐道:“我怕爺回來睡冷被窩,所以先給爺暖好。昨晚是我太冒失了,沒和爺說清楚,嚇到了爺,我給爺賠個不是。”
王雨忽然感覺胸口被什么東西卡住,既溫暖又梗塞,一時竟不知說什么。
擺手道:“辛苦你了,你趕緊回去睡覺吧。”
“爺我走了。”
直到房門關上,他才緩過神來,迷迷糊糊地上床睡覺。
王雨的性格是如此,不擅長表達某些感情。
比如友情和親情,用口頭表達出來可能很別扭,而不善表達的人往往會用實際行動去告訴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