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母親嚴肅中帶著失望的眼神。
溫淺心腔一梗,惡狠狠的蹬著薄鼎年。
繼續爭辯,只會讓自己在母親眼中更加不懂事和沒擔當。
她媽媽說得對,她要學會自己承擔和解決問題。
“好。”她開口,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甚至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媽,我聽您的。”
溫母聽了,緊繃的神色緩和了些許,拍了拍她的手背:“這就對了。事情已經發生,積極面對和解決,才是成年人該有的態度。”
溫淺沒接話。
她的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熊熊怒火,只剩下一種冰冷的平靜。像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或者一個需要解剖的標本。
“好!好!我留下來照顧你。我可先說好了,我可沒有照顧人的經驗。”
薄鼎年迎上她的目光,眼底的戲謔更深,“淺淺,謝謝你愿意留下來。其實不用太麻煩,有護士和護工……”
確實。
她只要留下來,不去見周京池那個虛偽裝叉的四眼狗綠茶男就行。
“不麻煩。”溫淺打斷他,聲音依舊平穩,卻字字清晰,“我會留下照顧你,直到你‘完全康復’為止。”
“那…就辛苦你了。”薄鼎年虛弱地扯了扯嘴角,又“適時”地輕咳了兩聲。
溫母見狀,又叮囑了溫淺幾句。
而后,就要匆匆離開了。
畢竟,明天一早她就要送小外孫去國外。更要親自去安頓好小乖孫后續的治療和生活,沒精力和心情和他們扯太多。
臨走前。
她對薄鼎年客氣道:“鼎年,你好好休息,淺淺有什么做得不到的,你多包涵。”
“溫太太放心,淺淺…很好。”薄鼎年說著,目光卻鎖在溫淺臉上。
“那行,有什么事就給管家打電話。”
“放心吧,媽媽,我會處理好的。”
“好。”
病房門輕輕關上,將外界的喧囂隔絕。
偌大的高級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空氣瞬間凝滯。
剛剛那些虛偽的客套和不得已的妥協像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冰冷堅硬的礁石。
溫淺走到床邊,冷冰冰,“薄鼎年,戲演完了,可以擦掉你嘴上的‘血’了嗎?看著惡心。”
薄鼎年低低地笑了起來,剛剛那副虛弱可憐的模樣蕩然無存。
他慢條斯理地抽出床頭的濕巾,擦了擦嘴角,那抹紅色輕易就被拭去。
他隨手將濕巾扔進垃圾桶,動作優雅卻帶著十足的惡劣。
“生氣了?”他挑眉,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竭力維持的平靜面具,“可你媽媽覺得我很講道理,合同也對你百利無一害。淺淺,你說,我們到底誰在無理取鬧?”
溫淺終于抬起眼看他,那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將他虛偽的皮囊一層層剝開:“你以為用合同綁住我,讓我留在你眼皮子底下,就能控制一切了?”
薄鼎年迎著她的目光,嘴角噙著勢在必得的笑,聲音低沉而緩慢:“能不能控制一切,我不知道。但至少現在,你是我的‘特別看護’,而你的公司,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只能有我一個投資人。”
他故意頓了頓,欣賞著她眼中驟起的-->>波瀾,“他連接近你的借口,都沒有了。”
溫淺心腔一炸,惡聲惡氣,“薄鼎年,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不是現在,但總有一天。”
她同意留下。
不是屈服,而是宣戰。
她本想息事寧人,各自安好,是他咄咄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