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想當“男人”嗎?
不,從來不想。
只是她沒得選。
她的骨架天生比一般女生寬大,肩膀厚實,身形微胖,顯得壯碩。
皮膚是天生的暗黃色,無論怎么保養都不會變白。
五官談不上柔和,眉骨偏高,下頜線分明,長得像她爸。
她中學時試過留長發,涂口紅,穿柔軟飄逸的裙子,結果只換來男生們夸張的哄笑,和女生們微妙的目光。
陸雨覺得,既然做不成“嬌滴滴的女生”,那就徹底換條路。
她剪短了頭發,把聲音放粗,學著男生的語氣罵臟話、聊游戲、看球賽。
她發現,當她不再試圖“像個女孩”,反而能以“兄弟”的身份,輕松打入男生的圈子。
從此她通過鄙視其他女生,與自己的生理性別劃清界限,獲得某種畸形的認同感。
同時,她積極地幫“兄弟們”出謀劃策追女孩,享受那種掌控他人的快感。
然后再故意挑撥破壞,得意的看著那些嬌滴滴的女生被甩,淪為“破鞋”。
她嫉妒那些女生天生擁有的柔弱美麗,所以更要親手把她們踩進泥里。
因此,對自己外貌的“變化”,陸雨的感受絕非簡單的欣喜。
而是一種混合了揚眉吐氣、報復性快意的復雜情感。
她特意組了個局,把黃天、張強那幫平日稱兄道弟的家伙都叫了出來。
聚會地點選在一家頗有格調的清吧,她穿了件能凸顯肩頸線條的黑色修身襯衫,化了精致的淡妝,頭發也精心打理過。
當她出現在包廂門口時,里面嘈雜的劃拳笑鬧聲戛然而止。
黃天叼著的煙差點掉下來,張強半張著嘴,其他幾個人也都直愣愣地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陌生和驚艷。
“臥……槽?”黃天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陸、陸雨?是你嗎?你去……整容了?”
“滾蛋,你才整容!”陸雨笑罵,心底卻享受極了這種震撼。
她假裝優雅地坐下,在兄弟們依舊發直的目光中,故做不解的說:“干嘛老盯著我?”
此時的她,與肖露華的交換度已達到50%。
客觀上說,只能算普通美女。
但相比從前的陸雨,已然是脫胎換骨。
這種級別的外貌,對黃天他們這群普通又油膩的男生而,已經是平日絕無機會接觸的“女神”范疇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陸雨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
黃天不再大大咧咧拍她肩膀,而是殷勤地給她倒飲料、遞零食,說話都壓低了聲音。
張強和其他幾人也是,爭相找話題和她聊天。
眼神時時黏在她臉上,那種毫不掩飾的、雄性對雌性的興趣和討好,幾乎要溢出來。
有人甚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陸雨,你現在沒有男朋友吧?你看我有沒有機會?”
陸雨得意非凡,虛榮心漲到。
她端著架子,半真半假地笑:“想追我?那得看你們表現了,排隊拿號去。”
引來一陣更熱烈的奉承。
然而,當聚會結束后,陸雨獨自逛街時,心境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沿途遇到的男性目光,大多都會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那目光里有欣賞、有好奇、甚至有躍躍欲試。
陸雨突然覺得,黃天那幫人,已經配不上她了。
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坐到梳妝鏡前,再次審視鏡中已然不同的自己。
接著,她擰開張俊辰送的那套護膚品,細致地涂抹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