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她居住的院落內,老頭子平靜的躺在地上,雙手放在胸前,好像睡著了一樣。
鮮紅的血源源不斷的從他丹田里溢出來,流淌在青色的石板上,又被大火灼干凝固,如同一幅血墨丹青。
君時月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撲了過去,用力扯下衣擺堵住了老頭子腹部偌大的創口,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她攬住老人的
頭,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爺爺!”
老頭子聽到呼喚,慢悠悠的張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遙遠而渙散,在她臉上晃動了一下,找到焦點,露出了寬慰的顏色。
“月兒,太好了……”老頭子吃力的伸出一只手,氣若游絲卻是笑著的:“你沒事,你回來了……”
“都怪我!如果我今晚不走……”君時月的嗓音沙啞苦澀,充滿了絕望。
“傻孩子……”老頭子笑了,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幸虧你走了,才逃過了一劫……”
“你別動,我先救你!”君時月握住他的脈搏,神色倏然一震,“你中毒了?!”
“怪我大意了……”老頭子懊惱的皺著眉頭,“沒發覺自己家的茶水里會有毒,咳咳,咳……”
君時月的呼吸停了一剎――所以是君家有人給爺爺下了毒,否則以他八品的修為,怎么
可能被修羅使者挖走靈根!!
君震年咳出一口血,握住女孩的手,閉目喘息:“別難過,其實我……我本來也活不了多久的,我的舊傷一直沒好,所以…
…我才那么急著把君家交給你……”
他枯瘦的手指伸進衣服里,艱難的拿出了一封染血的書信:“我就怕會有這么一天,很多事情來不及交代……提前寫好了,
很重要,你一定要看……”
君時月接過遺書,五指摳進手心里,淚水模糊了視野。
君震年的脈象早已無力回天,他是強撐著一口氣等她回來的!
“月兒,不哭……”老頭子望著她,慈祥而無力的笑了笑:“你應該為爺爺高興,爺爺要去云游四海了……”
“爺爺……”君時月緊緊握著老人的手,喉中哽咽。
老頭子微笑著,疲倦的閉上眼睛,喃喃自語:“我終于可以……去云游四海了……”
嘆息般的話語,在血與火的濃煙中一點點擴散,消彌……
君時月闔上眸子,兩行淚水無聲的滑落。
一道掌氣忽然從身后襲來。
“孽女!你藏到哪里去了,居然還沒死?!”
君時月抱著老頭子的尸體沒有躲開,靈力轟在她的后背上,臟腑一陣灼痛,鮮血瞬間翻涌。
她將老人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后才慢慢站起來,轉過身。
君祿海包裹著一層層的布條繃帶,像個怪物一樣滑動輪椅而來,看到君時月唇角流出的鮮血,他不禁狂笑起來。
“怎么樣啊孽女,是不是還做著當家主的美夢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嗝……現在可沒人護著你了,傻眼了吧!”
君時月抹去唇角的血跡,面無表情的望著君祿海:“是你給爺爺下的毒?”
“這還用問嗎?”君祿海繼續哈哈大笑,“除了本家主,還有誰敢送這個老不死的上西天?”
他忽然嚴肅了一下,神經質的解釋道:“你放心,這件事情做的非常隱秘,沒有人會懷疑到我頭上,世人都將以為是修羅使
者們洗劫了山莊,你們都死了,而我是唯一的幸存者……以后君家的一切財產都是我一個人的,我永遠是君家的家主,哈哈哈
哈哈嗝!”
君時月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她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淚水,只有一種極其冰冷鋒利的光。
那目光寒入骨髓,君祿海與她視線相撞,突然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君祿海有些笑不出來了,君時月冷戾的視線讓他莫名生出一種懼意。
但他很快調整好心態――一個沒靈根的廢柴女,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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