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飛機的艙門緩緩打開。
等候在停機坪上的一眾黑衣保鏢,齊齊屏住了呼吸。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艙門口。
男人面色陰沉可怖,雙眸赤紅一片,幾乎要滴出血來,額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猙獰地跳動著。
整個人,如同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渾身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暴戾與殺氣。
他一步步走下舷梯。
停機坪上,一排黑色的轎車早已靜候多時。
為首的保鏢看到他,立即快步上前,恭敬地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簡洐舟彎腰坐了進去。
手下坐進副駕駛,轉過身,恭敬地低聲匯報著。
“簡總,您預料的沒錯,國外的警察根本沒什么用,所以按照您的吩咐我找了當地的黑幫,給了他們一百萬美金后,他們已經將制造車禍帶走沈小姐的兩個人抓到了,現在您要過去嗎?”
簡洐舟閉上了眼睛。
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沉的單音。
“嗯。”
手下立刻會意,對著司機命令道:“開車。”
后座,男人緊閉的雙眼沒有睜開,但那只搭在膝蓋上的手,卻緩緩收緊,骨節根根泛白,青筋虬結。
顯然他此刻內心,并沒有表面那般平靜。
車廂內,死一般的寂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簡洐舟緩緩睜開了那雙赤紅的眼,沉聲問:“第二筆錢,準備的怎么樣了?”
手下連忙回道:“已經準備好,就等您下令。”
簡洐舟眸光幽暗,冷聲道:“嗯,先別匯,和上次一樣,等時間快到了再匯過去,這幾個小時,他們不會傷害念安。”
“是。”
簡洐舟沒有再說話。
他轉過頭,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那雙猩紅的眸子里,翻涌著滔天的,足以將整個世界都焚燒殆盡的怒火。
姑姑!
賀天賜!
很好。
真的很好。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一寸寸收緊,發出“咯咯”的脆響。
車子在一座廢棄的屠宰場前停下。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鐵銹和陳年血腥混合在一起的難聞氣味。
車門打開,一個身材魁梧,滿身刺青的白人壯漢快步迎了上來。
他是這片區域黑幫的頭目,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可當他對上簡洐舟那雙血紅的眼睛時,竟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態度恭敬得近乎諂媚。
“簡先生,人就在里面。”
簡洐舟下了車,一不發,徑直朝著那棟破敗的建筑走去。
助理和一眾保鏢緊隨其后。
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一股更加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屠宰場的中央,兩個男人被吊在半空中,身上有被打過的痕跡。
簡洐舟的腳步,在他們面前停下。
他抬起頭,目光冰冷地,掃過兩人的臉。
然后轉過身,從旁邊一個工具臺上,拿起了一把銹跡斑斑的鐵鉗。
然后,他重新走回到其中一個男人的面前。
“她在哪里?”
他用英文問。
男人看到他手里的鐵鉗,驚恐搖頭,嘶吼:“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只是負責把人綁來,交給雇主,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把人帶去了哪里。”
簡洐舟面無表情地用鐵鉗,鉗住了男人的一根手指。
“咔嚓!”
一聲清脆到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隨之響起。
“啊!”
男人發出了撕心裂肺,不似人聲的慘叫。
簡洐舟面無表情,手上力道不減,鐵鉗緩緩旋轉。
骨頭被一寸寸碾碎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再問一遍,她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啊!”男人痛得幾欲昏厥,用盡全身力氣大喊,“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們真的不知道!”
簡洐舟猩紅的眸子里,最后一絲理智的弦,應聲而斷。
他松開手,任由那根血肉模糊的手指垂落,然后,又鉗住了第二根。
“咔嚓!”
“咔嚓!”
接連兩聲骨裂的脆響,伴隨著愈發凄厲的慘叫,回蕩在血腥的空氣里。
另一個被吊著的男人早已嚇得屁滾尿流,褲襠一片濕熱,腥臊的氣味彌漫開來。
他看著簡洐舟那副如同魔鬼般的模樣,身體抖得像篩糠。
就在簡洐舟準備捏碎第四根手指的時候,那個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用盡全力嘶吼道:“等等……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簡洐舟的動作一頓。
他轉過頭,那雙赤紅的,落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男人被他看得渾身一哆嗦,生怕晚一秒自己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語速極快地喊道:“我們把那個女人交給那對母子的時候,她好像對他兒子說了什么,我聽到一個詞。”
他努力地回憶著,拼命地想要模仿那個他根本不懂的音節。
“弄……弄……長!”
男人用蹩腳的中文發音,喊出了那個救命的詞。
農場。&-->>lt;br>簡洐舟猩紅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被更深沉的黑暗所吞噬。
他轉過身,對身后的黑幫頭目,下達了最后的命令。
“處理掉。”
話音落下,他不再停留一秒,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簡洐舟接過手下遞來的濕紙巾,慢條斯理的擦著手,嘴里咬牙說道,“查!”
“查遍這里所有的廢棄農場。”
命令下達。
幾個小時后。
手下拿著一張電子地圖,快步跑了過來,恭敬地遞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