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洐舟的手指還按在她腿上,那力道不輕不重,很是舒服,可沈念安卻被他剛才那句話炸得頭皮發麻。
勾引他?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勾引他了?
她猛地瞪大眼睛,像受了天大的冤枉,聲音都拔高了,“簡洐舟你講不講道理,我什么時候勾引你了!”
她氣得傷口都一抽一抽地疼。
簡洐舟抬眸,黑沉沉的眸子凝著她,一副見她怎么表演的樣子。
沈念安胸口起伏,蒼白的小臉都被氣得泛起一絲紅暈,指著自己傷口,說:“你看清楚,我現在是重傷員,肚子上挨了一刀,剛做完手術,我就算真想勾引你,我能干嘛?啊?我還能跳起來把你撲倒不成?”
簡洐舟看著她因為激動而泛紅的臉頰和那雙燃著怒火顯得格外生動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身體微微前傾,靠近她,“哦?聽你這意思,要是沒受傷,你還真想對我做點什么?”
“我沒有!”
沈念安被他這顛倒黑白的本事氣得腦仁疼,為了讓他相信,她甚至舉起沒打點滴的那只手,豎起三根手指,對著天花板,語氣斬釘截鐵,嬌軟的聲音,都鏗鏘有力了,“我發誓,我沈念安要是對你有半點非分之想,剛才有半點勾引你的意思,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行了吧?”
她以為她都發這么毒的誓了,這總該信了吧?
結果,簡洐舟臉上的那點似笑非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他猛地收回按在她腿上的手,豁然站起身。
動作大得帶起一陣風。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冷得嚇人,他就那么盯著她看了幾秒,一個字都沒說,然后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就走出了病房,“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沈念安舉著發誓的手還僵在半空,整個人都懵了。
這又怎么了?
她都發毒誓了,怎么他反而更生氣了?這男人腦子到底怎么長的?
神經病吧!
她放下手,看著緊閉的病房門,不解地小聲嘀咕:“奇了怪了……我都發誓了,怎么還氣成那樣?”
但轉念一想,誒?他走了,被氣走了?
這不是正好嗎?她本來就想讓他走啊!
沈念安眼睛一亮,剛才那點郁悶瞬間一掃而空,甚至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露出一絲竊喜。
嘿!還真是歪打正著了。
早知道“勾引”他就能把他氣跑,她早該這么干了。
她美滋滋地躺回枕頭里,感覺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放松下來,她心里又冒出一個小小的,可惜的念頭,其實簡洐舟按摩的手法還真挺不錯的,力度恰到好處,按得人挺舒服的。
六年前他可沒有這手藝,現在在哪兒學的?
想到六年前,她眼神不由自主地暗了暗,一抹傷感掠過眼底。
她甩了一下頭,不想了,都過去了。
病房外。
簡洐舟并沒有真的離開醫院。
他拐進了走廊盡頭的吸煙區,打火機“咔噠”一聲竄出幽藍的火苗,點燃了叼在唇間的香煙。
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煙霧涌入肺腑,卻絲毫沒能壓下心頭那股無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