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將那三百多兩銀子掏出來放在桌上。
“這怎么使得?”
星夢先驚后喜,自茫然中努力擠出些悲傷,速速把錢收起。
洪范見狀知道沒有再留的理由,起身離開。
后頭先有腳步,再是關門聲,最后是老鴇與姑娘的對話。
“怎么讓人走了,這般俊俏的客人不知多久能等來一次。”
“人家不是來尋樂子的,是來送遺產。”
“送給誰?”
“給我啊,我的老相好留的,三百兩呢,這筆錢你可不許抽成!”
“不抽便不抽唄,真好笑,哪有死了往勾欄送錢的,這人沒有更親近的人了么?”
而后是混在一起的嬉笑。
洪范心腸絞痛,伸手按住肚腹,不得已加快步子逃開那些戲謔語。
明華樓外雨已停了,千千萬萬了無姓名的水滴正從檐牙往下滴淌,順著街巷水渠沁潤整座神京。
洪范站定仰首。
長街之上,絲綿似的云朵正淌過神京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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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十。
神京,器作監。
鑒定室寬大有二百多平,中央擺著一塊純白色大理石板臺,角落的木架上放有精密天平、顯微鏡、應急解毒傷藥等全套用品。
術圣韓安瀾通過機械連桿調節屋頂上的復雜鏡面,將聚焦后的自然光打在石板桌上。
桌面上,那一撮無色晶體正熠熠閃光。
“無想靈出自紫無常,極為罕見且有兩個凡物無法復制的特點。”
他以二指捻起半撮晶體,旋即見到桌面上剩余一半晶粒跳動如沸,隨著距離拉遠竟懸浮而起。
“這是第一個特點;你湊近些,我們再試第二個。”
韓安瀾說道。
洪范靠近一步,聞到老者身上傳出些微辛辣味道,大約是器作監人常用的提神藥物。
強光照射下,術圣手指猛地發力將晶粒碾碎,發出“啵”的滴水聲。
洪范凝神望去,見碎散的透明晶粉很快自發聚合,恢復原狀。
“山長所不差,這就是無想靈。”
韓安瀾斷道,進一步解釋。
“它們是虛實之間的產物,或者老夫再說得直白些罷,它們就是千眼魔神死亡后留下的純凈殘念。”
洪范聞一驚。
既然是魔神的念頭,珍貴稀罕自不需贅。
“這東西有用嗎?”
他問道。
“對武者有大用。”
韓安瀾重重點頭。
“無想靈能通過特殊法門鍛為兵器,使兵主能獲得有限的真元有靈效果。”
洪范悚然動容。
“真元有靈”是天人三界中的一界,按照段天南與田淮的闡述,其要旨在于強化精神以至于念頭分化獨立,足以烙印在離體真元之中――達到這個境界的武者足以完成極為復雜精巧的殺法,甚至能為他人留下自動激發的護體真元。
“監內能做嗎?”
他立即問道。
“當然!只要材料到位,旬日功夫便能搞定。”
韓安瀾一扶長須,答得很自信。
“無想靈若要定個品級,大約在第一二品神兵之間;本朝至今打造有七把天神兵,其中之五都由神京器作監完成,包含你見過的亂界。不過所需材料昂貴稀有,不算無想靈本身成本也超過十萬貫,部分只有掌武院才能供應。”
“成本不是問題,掌武院那邊的材料我會去操持。”
洪范打了包票。
神京兩年,他與田淮之下多位掌武院三四品大員發展了不錯的私人關系,些許物資調撥只是小事。
“還有一事要提前知會你:無想靈不同于一般兵器,融入人體后就會成為兵主的念頭,不僅不能易主,且死后消散無法傳承。”
韓安瀾告誡道。
對于世家豪族而,神兵的一大價值在于可傳承性――無想靈成本昂貴又只隨一人,性價比就要再打折扣。
但洪范無所謂這一點。
“老夫聽說你完成了與山長的所有約定?”
韓安瀾試探問道。
“是的,待交接了武典我就不再是緹騎了。”
洪范點點頭,提起這事既有輕松更有空落。
“那是好事啊!離了那些瑣事,可以把更多時間花在研究上。”
韓安瀾頗為振奮。
“練武再怎么樣只是一人一時一生,不如鉆研天地大道,才能留下死后久住的東西!”
洪范聞不作語。
明明人已從紫無常出來了多日,但他的心卻仿佛未歸,憤怒焦躁之外還常常感到破滅與空無。
“劫后余生,我最近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洪范用勉強的笑容婉拒。
韓安瀾一把年紀閱人無數,能感覺到面前的年輕人身雖脫險,心中尚有余悸,便暫熄了勸諫之意。
ps:向各位道歉,這半個月實在寫不出來。
五月底得了甲溝炎,右手大拇指腫的像個豬蹄能把我在睡覺時疼醒,七號才開始消腫;最近這幾天情緒很不好,有些許抑郁癥狀,腦子渾渾噩噩一片白。
希望能盡快好轉。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