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至尊至貴,為保萬無一失,不能離汀山一線太近……”
矮胖內侍絞盡了腦汁。
“你的意思,若寡人想要去見一見端麗城,便保不了萬一?”
淮陽王的問話越發迅疾冷漠。
內侍的冷汗下來了。
“臨時更改安排,或,或有不便……”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
“更改安排,或有不便?”
風乘意發第三問,似笑非笑。
“你說的是誰的安排?”
“是起駕前由……”
內侍渾噩脫口,突然頓住。
他知道自己說錯話,整個人搖搖欲墜。
“寡人問你話,是誰的安排?”
風乘意好似在決斗中抓住了破綻,步步緊逼。
“是,是中丞的安排。”
內侍認命道,近乎是哀鳴了。
“這是寡人的王輦,為什么是中丞安排?”
最后一問圖窮匕見。
這次不再需要作答。
“本王乃淮陽之君!”
風乘意猛地低喝,單手攥住內侍的脖子,將其闔身提起,貼到面前――他武道雖只在貫通境界,但多年來享用了無數天材地寶,肉身不遜渾然巔峰。
“天風軍開路,飆風衛隨行……”
淮陽之王舉目掃視,最后看向露臺后方。
“王室宗正、千面風副指揮使、飆風衛統領,如此三位先天護衛,寡人天下都去得!”
他盯住侍立的三位大臣,狂放的語氣帶有譏諷。
“你們說是不是?”
大臣們沒有說話,仿佛三尊無心無耳的金剛。
風乘意的眼中泛出厲色。
他抬起胳膊,袖子滑下露出健碩白皙的小臂,將掌中內侍的脊椎捏得嘎吱作響。
“諭令,全速北進!”
風乘意舉人為旗,發泄般地大喝。
“出了這破谷后就沿大道往端麗城掃蕩。”
“本王要去見見什么‘鐵掌’、‘百勝’、‘槍魁’、‘赤沙’,看看他們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嚇得淮陽世家連臉面都不要了!”
他說著旋身發力把內侍從望臺甩出。
待骨斷筋折的}人響動過去,后者已在塵土中摔得生死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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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星辰的銀絲絨鑲嵌在溪流與夜空。
聽濤谷安睡于兩山的臂膀,只在風過竹海時泛起一陣夢囈般的颯響。
洪范一人立于松枝的高處,望向對面山頭隱現的火光。
那是駐扎示警的天風軍哨探。
他們的大部隊白天沿著山底修整拓寬道路、掃蕩猛獸,此時早已出谷。
躍下松木,洪范散去山巖下遮掩的沙土,現出一條寬闊的坑道。
他一人往黑q里行去。
不需燭火,命星神通便在腦中勾勒出周遭的環境。
沙,土,抑或是石塊。
一切都清晰無比。
其間受力如何,或松或緊,會如何牽一發而動全身,都在沙世界真元流轉間不而喻,幾如眨眼般的本能。
不知不覺間,洪范已直線深入近百丈,途中經過被粉碎的厚實巖層。
這一段由段天南鐵掌破碎。
坑道末端,洪范校準方向繼續施工。
直到月至中天。
直到近一月來不知第多少次的力竭。
抹了把汗水,洪范靜心按住面前土層,隱約聽到瑤河的濤聲。
休息兩刻鐘后,再次動工。
月光跌落天河。
一人如一蚯蚓,默默打穿山峰。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