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確定了一件事:明疏桐和江淮之間,并沒有舊情復燃。
她剛才說要領證的話,多半是在賭氣。
但江淮對她賊心不死,卻是真的。
而且,明疏桐學聰明了,知道不能拉架——他這脾氣,越是有人勸,就越是火上澆油。她這一走,他反而迅速冷靜下來。
活了這么多年,竟還會像毛頭小子一樣動手,實在是因為方才的畫面,狠狠踩碎了他的底線。
他看著江淮那張即便挨了揍、依舊俊美得惹眼的臉,心頭戾氣翻涌:
就是這張臉,曾經讓明疏桐傾心,也讓陸暖神魂顛倒。
俊是真的俊,此刻面色蒼白、嘴角染血的模樣,更是容易激起女人的憐惜。
在吸引異性這件事上,這張臉確實是得天獨厚的武器。
“江淮,你干的缺德事,我回頭再跟你算。現在,立刻,馬上,滾出這個院子,別在這兒礙著她休息!”
他大步過去把院門拉開,聲音冷得像冰,“走不走?再不走,我直接報警。”
江淮抬頭,看見二樓臥室的燈亮了。
他知道,今晚想說的話是說不成了,再僵持下去,陸野這個瘋子真可能會報警。
明疏桐在醫院守了一整天,一定累極了,他不能再打擾她。
沒再爭辯,他沉默地走了出去。
陸野“哐當”一聲甩上院門,見江淮還站在門外不遠處遲遲不走,臉色又沉了下來:
“怎么,還想鬧騰?”
“我再跟你說最后一遍,”
江淮站在原地,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我這輩子只愛明疏桐一個。和陸暖訂婚,全是家里所迫。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陸野,你為了拆散我們,連這種謊都編得出來,你還是人嗎?陸暖的名聲你也不顧了?”
陸野站在路燈下,斜睨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江淮,你就那么肯定我是在編?奪了人家清白還不認賬,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說完,他不再理會,轉身上車,引擎轟鳴聲中,車子絕塵而去。
江淮渾身一冷,如墜冰窖。
看陸野那神色,不似作偽……
難道,他真的做過?
他用力回想四年前那個混亂的夜晚——他醉得不省人事,記憶中有過一個纏綿的春夢……難道,那不是夢?
難道他真的在無知無覺中,碰了那個小姑娘?
他煩躁地扒住頭發,只覺得頭痛欲裂,恐慌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然后,他又想起后來陸暖曾莫名問他:如果有同學懷孕了,該不該生下來……
再后來,她就一聲不響地出國了,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即便兩家官宣訂婚,她也沒有回來。
只有一次,他為了打聽明疏桐的消息和她視頻,畫面里的她似乎豐腴了些,背景里隱約有嬰兒啼哭。
她當時解釋說,是路過的孩子太吵,隨即走到了安靜處。
如今串聯起來……
天!
江淮瞳孔驟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那個小丫頭,難道真的懷了孕?
而且……還把孩子生下來了?
否則,陸野的反應怎么會激烈到這種地步?
想到這里,他幾乎站立不穩,一股深切的絕望攫住了他。
他回過頭,望向二樓那盞溫暖的燈光,心痛如絞:
所以,他好不容易等她回來,他們之間……終究還是緣分已盡嗎?
老天爺,你何苦這樣戲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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