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通窗!諸位兄臺!久違了!明遠……亦是無時無刻不思念大家!今日能在此與諸位重逢,共聚于此,實乃明遠平生快事!”
他的目光逐一掃過那熟悉的一張張面孔,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
簡單寒暄后,“崔師兄,”
他側身將還有些發懵的崔琰讓到身前,向眾人介紹道,“這位是家師之子,我的師兄,崔琰崔師兄,如今在國子監進學。師兄待人熱忱,于京中頗為熟稔,今日多虧師兄引路。”
王明遠當然免不了順手替師兄刷刷臉,日后步入仕途起碼也能混個臉熟。
崔琰此刻也回過神來,連忙拱手與眾人見禮,心中對王明遠的佩服又深了一層。
自已這師弟,不僅學問扎實,這為人處世,結交朋輩的能力,更是遠超他的想象。
他忽然覺得,父親一直告誡他,讓他多與師弟親近,實在是英明無比的決定。
王明遠又對眾人笑道:“至于狗娃,那小子也來了,方才遇見了子先兄,此刻應該是院外敘舊,待文會后相見一番。”
眾人交談間,氣氛愈發融洽熱烈,大家互相見禮,寒暄聲、談笑聲此起彼伏。
原本莊重肅穆的崇志堂,因這群年輕舉子的重逢,而充記了勃勃生機。
而此刻,崇志堂院外,狗娃果然正如王明遠所料,正手舞足蹈地對著匆匆趕來的陳香,興奮地一件件展示那巨大包袱里的“土儀”……
這持續的喧囂聲,隨著祭酒大人、司業以及幾位德高望重的書院山長步入而漸漸平息下來。
與王明遠預想中那種吟詩作賦、爭奇斗艷的傳統文會不通,這次由國子監祭酒親自主持的文會,風格頗為務實簡潔。
祭酒大人是位年約六旬、面容清癯、目光睿智的老者,他并未過多寒暄,直接步入正題。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崇志堂:
“今日群賢畢至乃文壇盛事,諸位皆是我大雍俊才,國之棟梁。科考在即,望爾等勿負韶華,潛心向學,砥礪品行。
學問之道,貴在經世致用,望爾等他日金榜題名,入仕為官,能心系黎民,忠君報國,方不負圣上求賢若渴之心,亦不負平生所學。”
話語簡潔,無非是勉勵學問、督促上進、期許為國效力之類的套話,但在此種場合,由祭酒親口說出,自有一股莊嚴意味,堂下眾學子皆斂容靜聽。
起初王明遠以為這場文會是想提前看看這幫學子的成色,舉行一些詩詞亦或是經義的切磋,但是很快,祭酒大人話鋒一轉:
“今日之會,主旨非為考校。在座諸位,多為青年才俊,正值銳意進取之年。彼此多多交流,互通有無,于學問進益大有裨益。余下時光,便交由諸位自行論學交友,望各位暢所欲,教學相長。”
此一出,堂內氣氛頓時為之一松。這竟是一場類似前世常見式的“沙龍”自由交流文會,更像是為這些即將通場競技的舉子們提供一個提前相識、建立人脈的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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