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沈卿檸眼眸中淚光閃動,絕美的臉上盡是震驚和悲憤。
當年定北軍戰敗,朝堂定論是父親沈千軍通敵叛國、指揮不力。
卻從未有人提及糧草被動了手腳!
這背后的陰謀,顯然是有人蓄意為之,目的就是要徹底摧毀定北侯府、覆滅定北軍。
“糧草……是被誰動的手腳?”
沈卿檸的聲音帶著顫抖,緊握的雙拳指節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這些年她被困女囚營,根本無法查線索,自然并不清楚當年到底是誰在暗中主導這一切。
秦忠臉上閃過一抹狠厲,咬牙道:“當年負責押送糧草的是邊軍后勤營,具體是誰從中作梗,屬下追查多年卻始終沒有確鑿證據,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事必然與邊軍脫不了干系!”
說完話的秦忠目光閃爍,其實他并沒有說實話!
雖然他這么多年東躲西藏,可并不代表沒有一點線索。
只不過根據他所掌握的線索,定北侯府覆滅的背后牽連甚大。
可他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有限,并沒有徹底摸清楚這背后牽連的事哪一方勢力。
而他沒有向沈卿檸全盤托出,是在為沈卿檸的安危做考慮。
現在他們一個定北軍殘兵,一個女囚營殘兵。
就算把事實說了出來,難道他們這兩個殘兵就敢去找三十萬邊軍的麻煩?
若是有一天,當他們有足夠實力后,他一定會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
一旁靜靜聽著的林洛,此時也是微微蹙眉。
據他所知,以前有定北軍存在的時候,邊軍只不過是一支毫不起眼的防守軍隊,直到定北軍覆滅之后,邊軍這才崛起,成為了鎮守大乾北境的強大戰力。
如今看來,定北侯府的覆滅與邊軍有著極大關系,就算不是主導,但也肯定從中協助。
“秦叔,這些年你一直帶著定北軍的殘部藏在這里,辛苦你了!”沈卿檸強壓下情緒,目光掃過倒塌房屋的方向,那里隱約還能看到幾道隱蔽的身影。
秦忠點頭,神色黯然,語氣中帶著愧疚地說道:“屬下無能,這些年只能帶著幾十名弟兄在這邊境村落蟄伏,一邊躲避追查,一邊暗中搜集證據,原本以為定北侯府的冤屈這輩子都無法昭雪,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小姐您!”
話音落下,秦忠當即轉身對著倒塌房屋的方向大喊了一嗓子。
“弟兄們,出來見過小姐!”
沒一會,一道道身影便從倒塌的房屋里走了出來。
他們個個衣衫破舊,面色饑黃,卻眼神堅毅,腰間或多或少都別著武器——有的是銹跡斑斑的彎刀,有的是磨得發亮的短刀。
“屬下見過小姐!”
十幾人齊聲跪地,聲音沙啞卻充滿敬意,不少人的眼中甚至泛起了淚光。
這些人都是當年定北軍的老兵,對定北侯府有著極深的歸屬感,見到沈卿檸,就像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沈卿檸看著眼前的殘部,心中百感交集,當初的定北軍那可是威風凜凜,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都起來吧!”
沈卿檸深吸一口氣,上前將所有人一一扶起,隨即沉聲說道:“有你們在,我相信不僅能夠為定北侯府洗刷冤屈,更能夠在以后讓定北軍的戰旗飄揚起來!”
這一刻,沈卿檸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無論如何,她也要重新豎起定北軍的戰旗,讓那些構陷定北軍的人害怕,讓大乾朝廷為當初的荒唐決定而后悔!
“咳咳,我問一下,之前這里的匈奴兵尸體,是不是你們處理了?”
林洛這時看著一群定北軍的人沉聲問著。
畢竟匈奴兵尸體的消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若不是眼前這些定北軍的人處理了,那就證明還有人知道這里曾經死了幾名匈奴兵,早晚會引起匈奴大營的注意。
到時候這里可就不是什么安全之地了。
“小姐,這位是……?”
秦忠面色狐疑地看向林洛。
“他叫林洛,是……我的人!”
沈卿檸微微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介紹林洛,只能面色微紅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
當然了,秦忠自然也看出了自家小姐臉上的異樣,目光一番打量,表情帶著細微古怪的看著林洛點了點頭
“是我們處理了的,畢竟這里不時有著匈奴兵出現,被發現了也會增加暴露我們藏身地的風險。”
聞的林洛這才松了一口氣。
由于天色太晚,所以在秦忠地提一下,天亮后再帶他們去安全地方修整。
隨著各自尋找地方休息后,林洛卻看見沈卿檸正坐在角落里,背靠墻壁地發著呆。
“想什么呢?”
林洛走上前,直接就坐在了沈卿檸的旁邊。
“你不休息一會?”
沈卿檸回過神,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林洛,眼底深處閃過了一抹復雜。
畢竟她是知道林洛的真實身份,雖然不清楚這樣一個用著皇子身份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邊軍,還差點被人給弄死。
但歸根結底,他林洛是大乾皇子。
而她全家,都是死在了大乾皇帝的手里。
要說恨,她肯定是有的,可不知為何偏偏對林洛她就恨不起來。
“一時半會也睡不著,要不聊會?”
林洛兩手高舉,伸了一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