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領,正陽門深處。
有一男子,身著棕赤龍蟒華袍,靜立窗邊。
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可將整個正陽門收于眼底,如立萬仞孤峰之巔。
“門主。”
不知何時,有一黑衣男子,悄然來到了他的身后,聲音微沉:“程顥天,死了。”
一語未落。
房間之中的空氣都猶如凝固一般,一股無法用語形容的恐怖威壓,肆虐而出。
黑衣男子臉色當即驟變,身形一顫,竟是直接跪伏了下去。
大顆大顆的冷汗,順著他的臉龐滴落而下,在地面上砸的粉碎。
“死于誰手。”良久,蟒袍男子平淡開口。
“一個不知何處出身的少年,名為林北,是三劫玄仙。”黑衣男子雖然驚懼,但還是強撐著理智,有條不紊道。
“他的手中,有著寒淵。”
蟒袍男子聞,波瀾不驚的目光,驟然如劍凝聚,蕩起一層刺目波動。
“消息屬實?”
他轉過身來,目光落在那黑衣男子身上。
黑衣男子沉沉點頭,聲音微澀:“那林北就是用寒淵斬殺的程顥天。”
“當時,劍海虛影覆蓋方圓百里,震撼了全場萬數修士,就連金臺之后的五人,都拍案而起。”
“林北....”蟒袍男子微微抬頭,腦海中并無如此一人的印象。
“門主,伐天大典結束之后,我們要如何對那林北動手?”
黑衣男子深吸一口氣,試探問道。
“不。”蟒袍男子淡淡搖頭,如劍目光緩緩收回,波瀾不驚。
“既然他有寒淵在手,又有能殺了程顥天的實力,那就讓他入我正陽門吧。”
“入....入正陽門?”黑衣男子面色一滯,倍覺錯愕。
寒淵,本該是他們正陽門的東西。
而程顥天,也是他眼前這門主唯一一位親傳弟子。
如今程顥天被林北手持寒淵斬殺,他眼前的這宗主,竟不是對那林北發難,而是要拉攏他入正陽門。
黑衣男子不敢相信,甚至以為自己聽到了幻覺。
“不必驚愕,伐天大典結束之后,你便去拉攏他入我正陽門。”
蟒袍男子拂袖轉身,淡淡開口,不怒自威。
“記住,要擺正你的姿態,傾盡你所能,去拉攏他。”
寥寥幾語入耳,那黑袍男子只覺得三觀顛覆,臉皮不住抽搐。
但在這門主面前,他也不敢質疑,當下垂頭答應,恭敬退出了房間。
直至黑衣男子徹底消失之后,那被稱作門主的蟒袍男子眼中,才有一抹異彩閃過。
“這計劃,失敗的倒是挺快。”
他輕輕彈指,揮手關上了窗戶,轉身望向房間深處。
在他目光所及之處,一股雄渾的空間波動橫蕩開來,如同潮汐擴散,露出一處隱藏交疊的漆黑空間。
蟒袍男子面無表情,對著那漆黑空間搖搖一握。
“唰!”
一個漆黑玉瓶,爆射而出。
“還好,本源神魂還在,只要重塑軀體,便可再度恢復。”
他雄渾神識掃過那漆黑玉瓶,低聲說道。
透過這漆黑玉瓶,便可以看到一個與程顥天一模一樣的不大虛影,靜靜沉睡在其中,散發著淡淡的玄仙波動。
收起玉瓶,蟒袍男子輕輕揮手,眼前的那一片空間便是恢復了原本模樣。
“先祖出世在即,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他眉頭皺起,眼中有烏光閃爍,迸出一股令人心神俱顫的壓抑。
他們盯了皇族這么多年,暗中所用的手段,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同樣,程顥天暫時的隕落雖然多少有幾分麻煩,但還影響不到他們的大局。
即便程顥天失敗了,他依舊有計劃,可以通過那個名為劉筱菡的小女孩,拿到皇族的傳承。
至于險些壞了他大計的那個叫林北的小子,他斷然不會放過。
拉攏進正陽門,只是表面手段而已。
比起發難,堂而皇之的拉攏,更好將那小子控制在手中。
待得林北步入這正陽門內之時,便是他死期的到來。
寒淵,本就是正陽門之物,外人還沒資格擁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