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令人心生壓抑的龐大陣法波動陡然雄渾了一倍不止。浩蕩的力量沿著極為玄奧的軌跡奔流而出,匯集于那四尊雕塑之上,如醍醐灌頂,涌入其中。那一刻,四尊栩栩如生的雕塑,皆是如同沉睡了千年光陰的絕世強者,緩緩蘇醒。四道令人心悸的澎湃氣息,隨著那雕塑的踏出,轟然蕩開。“玄仙!?”站在石碑之前的林若霄,在感受到這四道氣息的瞬間,臉色就是猛然一震。由這四尊雕塑之中所蕩出的氣息,赫然已經超脫了金仙層次,達到了玄仙境界。足足四尊玄仙!“不好。”林若霄顧不得那碧色短劍,額頭之上瞬間溢出層層冷汗。他周身氣息暴起,身形如電,想要從那四尊雕塑之中脫身。但還沒等他邁出幾步,一尊玄仙雕塑便是一掌拍出。“轟嘩!”那一掌之下,凝聚至極的雄渾力量令空間都輕輕一顫,不等林若霄完全逃開,便是狠狠轟在了他的護體靈氣之上。伴隨著一聲低沉悶響,林若霄周身的護體靈氣驟然崩散開來,身形倒飛而出。全場色變。“見鬼了不成?他娘的那一堆石頭都能變成玄仙了?”高正蠻眉頭一擰,忍不住罵出聲來。他們這些在場修士,可都還只是金仙高手而已,如今突然冒出四尊玄仙雕塑,這簡直就是將他們往死路上逼。古樸石像緩緩移動頭顱,發出低沉的摩擦聲響。“入陣者....死。”斷斷續續的干啞晦澀聲音,自那雕塑喉嚨之中傳出,蕩起一股恐怖寒意。“嘭!”下一刻,為首的那一尊雕塑就是爆射而出。遠超尋常人的巨大身軀,掀起隆隆氣爆之聲,單純一拳砸落,猶如山石墜隕,聲勢駭人。數十修士見此,皆是嚇得面無血色,倉皇逃離。那可是玄仙級別的戰力,在場的這些金仙,哪有底氣前去挑戰。就是高正蠻一行人,都不敢與那雕塑硬拼,皆是不住躲閃。“看來這應該就是爭奪鑰匙所要破除的陣局了。”紀風然面色冷厲,眼中并無慌亂之色,面對另一尊悍然襲來的古樸雕塑,身形不退反進。“哼,不過只是一塊空有力量,沒有神智的石頭而已,我倒要看看,能有幾分威力。”話音落下,紀風然腰桿急轉,一記腿鞭摔出,所過之處,空氣接連震爆。“轟!”他的腿鞭狠狠砸落在那古樸雕塑之上,與那雕塑悍然拍下的一掌交接,迸發出恐怖的余波。而那擁有著玄仙力量的古樸雕塑,在如此交手之下,竟是被紀風然震退了去。“不過如此。”紀風然冷哼一聲,
腿部僅僅是有幾分酸麻之感,并無絲毫傷勢。也在紀風然撼退一尊玄仙雕塑之時,第三尊玄仙雕塑帶起恐怖聲勢,悍然向著林北一行人襲去。“小心!”許塵目光一凜,抽出仙器離魂,一劍斬出,擋在了林北身前。“嘭!”雄渾劍影斬落,迸發出強橫力量,但即便如此,那強行接了一劍的玄仙雕塑的身上,就連一道劍痕都未曾留下。“這是什么雕塑?”許塵見此,不由得頭皮發麻。就連仙器斬下,都無法留痕,這可不是一般石雕所能做到的。“一起出手。”洛箐箐輕喝一聲,嬌軀一動,便是來到了許塵的身邊。上官耀揚,楊瀾,寒歌,楊浩初幾人,也皆是一同迎戰而去。至于林若霄,此時正臉色蒼白的抓緊調理著體內。先前強接那雕塑的一掌,差點就給他留下了重傷。四尊玄仙雕塑,分別與四方勢力戰作一團,原本寬闊的大殿之上,場面相當混亂。許塵,高正蠻,紀風然這三方人馬皆是高手,應對那玄仙雕塑倒還算是游刃有余。但被迫匯集在一起的散修一方,此時根本沒有半分配合,交戰起來也是練練敗退,虧不堪。一時間,震爆之聲不絕于耳,雄渾的靈氣亂流四處飄散,以至于這方空間,都受到了些許的影響。“你有沒有破解的辦法?”林若馨看著場上的這一幕,輕輕皺眉,向著黑袍林北問道。即便是她,面對四尊相當詭異的雕塑,都覺得有幾分棘手。“破局之法暫時還沒有。”黑袍林北目光也是有幾分凝重,緩緩搖頭。布置在這一片大殿之內的陣法實在是太過繁雜,根本不是按照尋常陣道所布置的陣法,一看就是葉長風的手筆。現在林北本尊對葉長風的了解并不多,根本無從解開這龐大陣法。“那四塊大石頭也太邪門了吧。”池凝美目望著那四尊猶如活物一般,靈活與修士交戰的古樸雕塑,也是覺得相當棘手。“那并不是雕塑,而是傀儡。”黑袍林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他從步入這大殿之時,就注意到了那四尊雕塑暗有玄機。直至陣法催動,他才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那四尊看起來栩栩如生的人形雕塑,就是長得像雕塑的傀儡。而覆蓋這整個宮殿的陣法,并非殺陣困陣,而是可以支撐那傀儡以玄仙境界活動的大陣。“傀儡嗎....”池凝聞,輕輕偏了偏小腦袋,好奇問道:“既然是傀儡的話,他們應該只能按照主人的意愿行動吧?九玄宮都覆滅這么多年了,他們怎么還能活動運轉?”“或許是留
下了神魂印記也說不定...”黑袍林北淡淡一笑,淡淡開口為池凝解釋,只是他的話剛說到一半,聲音就戛然而止。一抹亮芒,在黑袍林北那如墨的雙目之中一閃而過。破局之法,不就正是如此嗎?先前的林北,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之內,但在池凝剛剛這無心一問之下,一切都是豁然開朗。葉長風親手所留的這一陣局,并不難破除!場上。沒有人注意到黑袍林北面露恍然的模樣,幾乎所有人,都在苦苦抵抗著玄仙雕塑的瘋狂進攻。開始還好,眾人在聯手之下,勉強能應對這玄仙雕塑,但時間一長,這四尊雕塑的優勢就是展露了出來。它們材質特殊,不論硬接多么恐怖的武學,身上都不會留下絲毫傷痕。而有龐大陣法作為支撐,它們體內的靈力十分雄渾,源源不斷,可以永無止境的消耗著眾人,不會有半分疲態。修士的血肉之軀,又怎能勝得過這些優勢。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是最先能逼退那玄仙雕塑的紀風然一行人,都流露出來了頹勢。面對瘋狂出招的玄仙雕塑,跟在紀風然身后的金仙都是咬著牙強行支撐。紀風然的體力,也有著不小的耗損,冷厲的臉上,有汗水滑落。“嘭!”他引動雄渾靈力,與那玄仙雕塑悍然對了一掌,身形在龐大力道反震之下,借勢暴退。“這么下去不是辦法,會被生生耗死。”紀風然緊緊咬牙。他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場上,而后毫無征兆的停留在了站在大殿一角,至今仍未出手的黑袍林北身上。一抹陰翳,從他的眼中閃爍而出。“這個林北遲遲不動,難不成想坐收漁翁之利?”縱觀如今的大殿之上,各方勢力都只能在那玄仙雕塑的攻擊之下苦苦支撐,每一方的消耗都極為巨大。林北的實力本身就極為強橫,他遲遲不動手,恐怕就是在等所有人都被拖垮之際,再下黑手。紀風然目光垂下,腦海之中也是有一個應對之策,浮現而出。既然這林北不想出手迎戰這玄仙雕塑,那他就逼著林北出手,來一場禍水東引。若是能將四尊玄仙雕塑都追殺那林北,眼下他們這即將要被耗死的局面,也就不復存在了。想到這里,紀風然的嘴角也是掀起一抹冷笑,身形驟然蕩出,向著那玄仙雕塑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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