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的眼皮越來越沉,池玉蒼綠色眸中的隱隱流轉的光像漩渦,將她的意識一點點拉進去。
她張了張嘴,聲音帶著未散的茫然,像個迷路的幼獸:“我是黎月啊。”
池玉的指尖輕輕顫了顫,中了魅術的人不會騙人,他知道黎月說的是真的。
所以黎月并沒有換人,只是真的性子變了。
他壓下心頭的詫異,繼追問:“你是真的想和你的獸夫們解契?不是裝的?”
黎月的頭微微歪著,睫毛垂下來,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嗯,要解契。”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被魅術牽引的茫然,卻還是篤定地點了頭。
池玉的眉頭又擰緊了些,蒼綠色的眸子里掠過一絲詫異。
他以為她至少會猶豫,卻沒料到她回答得這么干脆。
所以她想解契是真的,不只是和他,她想和所有的獸夫解契。
他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帶著蠱惑的尾音:“為什么要解契?”
黎月的眼神飄了飄,微蹙著眉說:“因為你們是阿父搶來的我知道你們都恨我。我要和你們解契,放你們自由。這樣你們就不會恨我,不會想殺我了。”
她說得認真,沒有半分猶豫。
池玉的指尖攥緊了,原來她真的想解契,而且她看出了他們對她的恨意。
池玉的聲音里多了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急切,“那雨季呢?你會發情,如果和所有的人解契了,你會熬不過這個雨季。”
黎月的神色終于糾結起來,眉頭輕輕皺著,像被難住的幼獸:“我不知道先找阿父。等找到他,再找新的獸夫。”
池玉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都沒想好就想和他們解契?
她是不是太沒有規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