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塘里的柴火漸漸弱了下去,只余下零星的火星在暗夜里跳動,將山洞內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黎月躺在鋪得厚厚的獸皮上,背脊貼著瀾夕微涼的胸膛,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海水氣息,可雙眼閉了許久,意識卻依舊清醒。
瀾夕察覺到她緊繃的肩線,手臂輕輕收了收,將她抱得更緊些,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輕得像落在耳邊的羽毛。
“別想了,狐族部落離這里不算遠,明天我們一早就出發,天黑前就能到達。說不定阿父就在那里。”
黎月低低地“嗯”了一聲,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沙啞。
她往瀾夕懷里縮了縮,指尖卻悄悄攥緊。
狐族部落是附近最后一個部落了,如果連狐族都找不到阿父,雨季一到,她就真的不知道該去哪里找阿父了。
“你別太擔心。”瀾夕的指尖輕輕順著她的長發,動作溫柔得像在安撫受驚的小獸。
“你阿父是紫階強者,紫階以下的猛獸根本無法傷得了他,就算暫時找不到,他也一定能照顧好自己,不會有事的。”
黎月暗暗嘆了口氣,她不能告訴瀾夕,原書里阿父就是在這個雨季,遇到危險,再也沒能回來。
瀾夕似乎察覺到她的沉默不是因為安心,而是藏著更深的憂慮。
他沒再多說安慰的話,只是輕輕抬起手,指尖掠過黎月的肩頭,低沉柔和的歌聲突然在山洞里響起。
那是首沒有歌詞的調子,帶著人魚族特有的綿長與溫柔,像月光下流淌的深海暗流,每一個音符都裹著安撫人心的力量,緩緩漫過黎月緊繃的神經。
黎月的呼吸漸漸慢了下來,原本攥緊的指尖也悄悄松開。
她聽不懂歌詞,但那溫柔的調子似是帶著絲催眠的力量,所有的焦慮都在這綿長的歌聲里一點點淡去。
瀾夕低頭看了看懷中人熟睡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淡的陰影,嘴角還帶著點無意識的委屈,像個卸下所有防備的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