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安排人尋了馬車來,走陸路回京,好在余下路程不長,估摸著晌午啟程,天黑就能到距離京城十里地外的胡楊林。
常念曉得自個兒又給他添麻煩了,這短短一個上午,老實坐著,一動不動,安靜得過分,總是看著江恕便失了神。
江恕無奈笑笑:“瞎琢磨什么呢?”
“我……”常念咬咬下唇,說不出話。
江恕道:“此番回京,端王定會有所防備,我們臨時改道走陸路,水路畫舫照舊開往京城,阿念這樣聰明,必能參透其中緣由。”
常念聽他這樣說完,心里好像好受了一點點。
江恕拿冷毛巾來敷在她紅腫的眼睛上,又道:“為掩人耳目,畫舫行至京城河道,會傳出不利消息,那時,我們應該已入京了。”
“啊?”常念動了動,被江恕按住肩膀,涼涼的毛巾輕壓在她眼皮上,她慢慢安分了,下一瞬卻聽見江恕打趣她說:“哭得這么兇,回去叫母妃和豫王她們瞧見了,說不準以為是阿念在西北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又是如何欺負你。”
常念窘迫極了,小聲反駁道:“才不是呢,我會跟母妃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不過這話
也說的好有道理,一個人過得開不開心,光是從面色便能看得七八分了。
唉,她心里更不好受了。
過了會,常念悶悶道:“今夜,是我不好,下回不會這樣麻煩人了。”
江恕笑了笑:“尚可應付,便不算麻煩。倘若要你連哭鬧都有所擔憂顧忌,該是我的失責和無能。”
出了事情,解決便是了。
她又有什么錯呢?
常念未曾料到他會是這樣的答復,不由得問他:“那要是,有一日我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你預備怎么辦?”
江恕難得思忖片刻,他雖不精通天文地理,但也知曉登天摘月于凡人而,是件虛無縹緲的事。他坦誠道:“摘星星摘月亮,恐怕行不通。”
常念剛要應聲,就聽他道:“你要是實在想要,我大可試試,以夜明珠和寶石為佐料,給你造一顆。”
造,造出來?
常念連忙搖頭:“不不,我只隨口一說罷了,不必當真!”
江恕撥開她臉頰的碎發,心道等過了這段時日,空下來,星星和月亮是必定要給夫人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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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宮。
徐太后送了碗酒釀圓子到安慶殿給皇帝。
皇帝喜愛甜食,這道酒釀圓子更是最愛,見是太后一把年紀送來,忙道:“母后不必如此操勞。”
徐太后擺擺手,笑道:“這是蕙蘭親手給圣上煮的,哀家不過是代為傳達罷了,哪有什么操練的?”
蕙蘭是徐皇后的閨名。
皇帝聽這話,舀圓子的動作微微一頓,三年過去,他那皇后的面容都變得有些模糊了。
徐太后仔細瞧著皇帝的臉色,慢慢道:“蕙蘭當初是鬼迷心竅做錯了事情,然這些年一直牽掛圣上,這回聽說圣上病倒,怎么也想出來瞧瞧您,奈何……唉,朝陽那孩子也還好好的。”
外之意,要禁足懲罰,到如今也夠了,畢竟朝陽也沒被害死不是嗎?
皇帝目光微閃,顯然是動搖了。皇后雖不敵他的虞兒,但與他是結發夫妻,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多少是有點情意在的,或許也是因為人老了,病了,開始念舊,這時候便想起皇后的好來了。
徐太后心中一嗤,自古男人都是這個德行,她預備著再添一把火,借此時機解了徐皇后的禁足,便又道:“陛下是一國之君,身側總得有個皇后才像樣。”
“既如此,便――”
這廂,皇帝話音未落,殿外忽然傳來虞貴妃的哭訴。
“陛下!您給臣妾做個主啊!”虞貴妃哭訴進來,一下便跪在了皇帝榻邊。
美人落淚,萬種柔婉風情。
皇帝見狀,哪里還記得什么皇后?當即放了碗下來扶人起來,急問:“愛妃,這是出什么事了?”
虞貴妃哽咽道:“陛下,阿念,阿念回京路上出事了!剛傳回來的消息,大船在京城河道竟然傾覆,可憐那孩子滿心擔憂您的身子,連夜從西北趕回來,她身子又弱,要是落了水出個好歹……臣妾可怎么活啊?”
“什,什么?”皇帝臉色大變,這可是他的寶貝閨女,孝順又懂事,怎能平白遇上這等災禍?
“查,速速派人去查!”
被晾在一邊的徐太后,臉色已然難看至極。
這回,有“前科”的皇后十有八九是出不來了。
朝陽那個病秧子,怎么不病死在西北才好?偏在這節骨眼壞她大計!
不能等了。
勢必要趕在寧遠侯回來之前,大局落定。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紅包已經批量發了)
其實我也想加更,可,后邊收尾這部分,我寫的很慢,嗚嗚嗚嗚嗚感謝在2021-10-30005649~2021-10-302156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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