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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權臣嬌寵掌上珠 > 第12章 打架

      第12章 打架

      這十幾年來一應選拔制度雖比不得科舉考試完備,但也算有模有樣,自地方到京城,每三年一考,為朝廷選了不少將帥之才。

      如今呈上的名單都是騎射負重奔襲等前三名者,成績優異,獲得最終主考官選拔的資格,換之,同科舉的殿試一般。

      江恕接過名單淡淡掃了一眼,遞給常遠,常遠滿意點頭:“把人帶上來,本王倒要瞧瞧,今年有什么稀世之才。”

      下屬領命,江恕吩咐道:“去把舒世子口中的"良將"也一并帶上來吧。”

      “你要做甚?”舒衡皺眉。

      江恕看了他一眼,指腹緩緩摩挲著玉扳指的動作漫不經心,“既然舒世子親口擔保他是良將,恕以為也不必如常人一般參與各類選拔了,直接帶上來聽這最后一道考題,殿下意下如何?”

      常遠笑了笑,他胸襟開闊有海納百川之境界,今日武舉本就是寧遠侯的主場,他來此走個過場罷了,對此自然沒什么意見。

      舒衡別開臉,也不說什么。

      不過一盞茶功夫,屬下將人帶到。加上昨日選拔留下的考生,共十人依次列成排站在沙場上,背脊挺直,猶如標桿。

      江恕站起身,走到他們面前,負手身后,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顯得隨和:“諸位都是佼佼者,然本候當年并無武舉,也并未有什么名次高低,今日卻以考官身份來此,你們可有誰是不服的?”

      話音甫落,底下一陣雷鳴般的回應:“沒有1

      更有青年道:“侯爺領護邊疆安寧數十年,所經戰役無數,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之英勇天下皆知,今日得侯爺親臨,是我等之幸1

      常遠不禁笑了笑,慢慢吹著漂浮的茶葉,心道官場要想扶搖直上,溜須拍馬也是一門絕技。

      偏偏,今兒個倒叫他拍錯了。

      寧遠侯為人,說一不二,剛正不阿,從來就是個看事不看人的嚴苛作風,便是親兄弟犯錯也難逃過他魔掌,在西北大營中的威嚴絕不亞于皇帝。

      果然,那青年一番馬屁下來,江恕仍舊是那張冷臉,甚至眼風都不曾分給他一個,接著便道:“如此,且聽題罷。題之一,曰:"立國根本何在?"半柱香后作答。”

      立國根本,又逢武舉,這題簡單!

      好些考生都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心中思忖一番措辭,先于紙上作答,待計時鐘聲響起,愈發雀躍。

      恕沉靜的眼眸掠過這十人,最終停在右側末尾那遲到了又自稱是舒世子表親的考生身上。

      那考生路上聽說自己是表哥出面,寧遠侯破例開恩直接允許參與最后選拔的考生,一臉的竊喜和得意,又聽這題目,胸有成竹,生怕別人搶了他風頭似的,對上江恕喜怒不明的視線,唰一下舉起手。

      江恕頗覺好笑地嗤了一聲,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指換了方向,指著左側那考生:“你,說。”

      “是。”被指到的青年恭敬將紙張呈給立在一旁的侍衛,才一陣緊張作答。

      江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下一位,九位考生依次作答,可把舒世子那表親急得夠嗆,待終于到了他,便迫不及待地道:“我以為立國之根本在于軍隊、在于武器,強軍可御敵,亦可攻敵,莫說立國靠武力,強國也得倚靠不可1

      舒衡聞,眉心漸漸蹙起。

      莫說江耍

      然他也不其他,轉身過來問舒衡:“舒世子以為?”

      這人是舒衡親自帶進來的,即便心中有定論,他又怎能打自個兒的臉?于是道:“頗有道理。”

      “呵。”江恕冷笑一聲,轉身,毫不留情道:“你,頭一個淘汰。”

      表親考生登時急了:“侯爺,您這是以公報私!我不服1

      “是么?”江恕冷淡地睨了他一眼,沉沉的嗓音擲地有聲:“立國之根本,在于民生百姓。正如"得民心者得天下"所,武舉之所以立,是為守衛大晉疆土,為百姓安居樂業,倘若連為軍首要職責都不知,何以堪當大任?”

      常遠起身拍了拍手:“寧遠侯所極是1

      表親考生的臉色頓時如豬肝色,不由得看向他的世子表哥。

      舒衡此時也有些下不來臺,他飽讀詩書,對立國根本自然熟知,此刻要睜眼說假話,根本難以啟齒。

      江恕也不去管舒衡如何作想,只漠聲當眾宣判道:“此生遲到,是為一錯,假想日后運輸糧草軍械的將領不守時,前線戰士數萬條性命豈非平白葬送?”

      “此生遲到非但不悔改,反倒妄圖借親戚權勢蒙混律法,是為二錯,假想人人攀附權貴行便宜,形成官場風向,天下寒門舉子又該如何自處?”

      “此生于為將者職守不明,為三錯,假想大晉有此好戰之人,戰爭四起,爾等父母妻妾該如何保全性命?有此三錯,他日后都不得參與武舉,亦不可從軍為營,望諸位引以為戒。”

      一席話,如雷震耳,不論哪一條,都說到了人心坎里。

      底下靜了一瞬,眾人才異口同聲道:“是!我等投身從戎,立誓保家衛國1

      這時候,江恕再回身,風輕云淡地問了一句:“舒世子以為呢?”

      舒衡抿緊嘴唇,垂在身側的手掌攥成了拳頭。

      他若說是,無異于一個巴掌打在自己臉上,若說不是,那便是違背正人君子那風骨和高亮氣節,二者,他皆道不出口。

      眼看氣氛逐漸劍拔弩張,常遠卻也不說什么,只慢悠悠喝茶。

      直到舒衡咬牙說出那句:“寧遠侯說的極是。”

      -

      “原以為寧遠侯驍勇善戰,只兵法軍事上天賦異稟,如今看來也是讀了不少書,竟將舒衡這個滿腹經綸的文人也說的無以對!真真是了不得1

      王府中,常念聽得津津有味,頭不疼了,也不困了,白皙的手捧著下巴,水葡萄般黑亮的眼睛眨呀眨,接連問:“那又是怎么打起來的呢?誰先動的手?最后誰贏了?”

      夏樟道:“聽說是有考生在背后議論舒世子以公謀私,又拿世子與寧遠侯作比,他們說的難聽,世子一怒之下便將怒氣歸咎到侯爺身上,臨散場時忽然拔劍指向侯爺。”

      “他們一個嬌養貴公子,一個西北名將,勝負自然是顯而易見。”

      夏樟的敘述算是絲毫不夸大其實的。

      貴公子舉起劍是舞,江恕身經百戰,那劍便是同生共死的戰友,提劍便是起勢,一招一式,直抵要害,可謂招招致命,若非手下留情,舒衡這條命,只怕難保。

      常念拍手直道“厲害”,早知曉有這樣精彩的一幕,她就是扮作小兵耍賴也要跟哥哥去瞧一瞧。

      可樂歸樂,沉靜下來,常念便陷入了深思。

      舒衡為人,她再了解不過。

      前世能在皇后威逼之下,一手促成哥哥的死,卻又拼死留下她性命,可見執念之深。

      今生重來一回,她變了,可舒衡還是舒衡,今日他可以在考場上與江恕拔劍相向,又怎知來日不會在朝堂上、甚至在不同陣營里陷害江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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