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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十二歲金科狀元權傾朝野 > 第197章 豎子!安敢如此欺我!

      第197章 豎子!安敢如此欺我!

      “有勞。”

      陸明淵微微頷首。

      早到三天么……他心中了然。

      看來這位知府大人,是個急性子,也急著想在這溫州府立穩腳跟。

      府衙后堂,知府書房。

      陸明淵站在門外,便能聽到里面傳來的翻閱卷宗的沙沙聲。

      “啟稟府尊,陸同知到了。”

      主簿在門外輕聲稟報。

      “讓他進來。”

      里面傳來一個略帶不耐的聲音。

      陸明淵推門而入,只見書房內,杜晦之正坐在一張寬大的花梨木書案后。

      他頭也不抬地看著手中的一份文書。

      案上文牘堆積如山,顯然他這三日并未清閑。

      “下官陸明淵,拜見府尊大人。”

      陸明淵躬身行禮,不卑不亢。

      杜晦之這才緩緩抬起頭,將手中的文書放下,目光落在陸明淵身上。

      他的眼光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不悅。

      他本就是三年前的榜眼,對當年那個壓了自己一頭的狀元至今耿耿于懷。

      如今,一個年僅十二歲的新科狀元,竟能與自己平起平坐,甚至這攪動朝堂的“漕海一體”。

      最重要的是,這國策還是出自這少年之手,他心中的不忿可想而知。

      在他看來,這陸明淵不過是走了運,拜了個好老師。

      那篇策論,若無林瀚文在背后指點斧正,一個黃口小兒如何能寫得出來?

      不過是拾人牙慧,沽名釣譽罷了。

      自己苦讀十數載,翰林院坐了三年冷板凳,才換來一個知府。

      他陸明淵,憑什么?

      這股積壓已久的不平衡,在此刻盡數化作了唇邊的冷笑。

      “陸同知,你可算是到了。”

      杜晦之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說道。

      “本官與你同日出京,卻比你早到了三日。怎么,莫非是京城繁華,讓陸同知流連忘返?”

      “還是陸同知覺得新科狀元之尊,可以不將這區區數千里路程放在眼里,一路游山玩水而來?”

      話語尖銳,如同一根根鋼針,直刺人心。

      這便是他準備好的下馬威。

      他以為,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面對上官如此嚴厲的詰問,必然會驚慌失措,躬身請罪。

      然而,陸明淵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少年清秀的臉上沒有半分惶恐,他只是靜靜地聽著。

      待杜晦之說完,才抬起眼眸。

      “府尊大人說笑了。”

      陸明淵的聲音依舊平靜。

      “不過三日之差,或許是下官的馬車不如大人的腳程快,又或許是路上偶遇風雨,耽擱了些許功夫。”

      “大人不必如此辭尖銳。”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轉得鋒銳起來。

      “我等奉旨辦差,為的是推行‘漕海一體’的國策,為的是這溫州一府的百姓安寧。”

      “早到三天,國策不能立刻推行;晚到三天,國策也不會就此耽誤。”

      “大人身為一府主官,心心念念的,竟是這三日之差,而非國事之重。”

      “下官倒是覺得,大人不必如此‘敏銳’。”

      一番話,擲地有聲!

      杜晦之臉上的冷笑僵住了,他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設想過無數種陸明淵的反應,或辯解,或請罪,或惶恐。

      他唯獨沒有想過,陸明淵會如此犀利地反駁回來!

      這哪里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杜晦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口起伏,一股怒意直沖頭頂。

      他堂堂知府,竟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同知當面教訓!

      可這股怒火,卻又發作不出來。

      他很清楚,陸明淵是嘉靖帝親點的狀元,是林瀚文的得意門生,是“漕海一體”這道國策名義上的源頭。

      真的把他往死里得罪,惹得西苑那位不快,或是讓清流一脈起了反感,自己這知府的位置也坐不穩。

      他不過是心中不爽,想敲打一下這個少年,讓他明白誰才是這溫州府衙的主人。

      卻沒想到,敲在了鐵板上。

      良久,杜晦之才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火氣,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說得好,說得好啊!陸同知果然是狀元之才,口舌過人!”

      他揮了揮手,臉上重新掛起一絲僵硬的笑容。

      “罷了,想來你也是初來乍到,一路勞頓。”

      “先去安頓下來吧,至于國事……不急,等你安頓好了,我們再慢慢談。”

      這是逐客令,也是一種姿態上的退讓。

      “如此,便不打擾府尊大人處理公務了。”

      陸明淵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只是淡淡地躬了躬身,便轉身走出了書房。

      當房門被輕輕關上的那一刻,杜晦之猛地抓起桌上的一個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豎子!豎子!安敢如此欺我!”

      清脆的碎裂聲中,他那張白凈的臉龐,已然扭曲。

      而門外,陸明淵走在濕冷的廊廡下,聽著身后那聲隱約的破碎聲,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抬起頭,看著府衙上空那片灰蒙蒙的天,雨絲如愁,綿綿不絕。

      這溫州的風雨,比京城,來得更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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