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基未穩,元陽未固,過早沉溺于男女之事,無異于竭澤而漁。
對日后的身體與精神,都有百害而無一利。
他要走的路還很長,要面對的敵人也遠比想象中強大。
一副強健的體魄,才是他未來安身立命的根本。
男歡女愛,不急于一時片刻!
……
第二日清晨,當第一縷天光透過窗欞照進房間時,若雪悠悠轉醒。
她一睜眼,便對上了一雙深邃明亮的眸子。
陸明淵早已醒來,正側躺著,單手支著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啊!”
若雪低呼一聲,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像一只小貓一樣。
整個人都蜷縮在了他的懷里,一條腿還不甚雅觀地搭在他的身上。
她的臉“騰”地一下紅透了,像是熟透的蘋果,連忙手忙腳亂地想要退開。
陸明淵卻收緊了手臂,不讓她動彈,唇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
“醒了?”
“公……公子……”
若雪的聲音細如蚊蚋,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昨夜肌膚相親的觸感,那種同床共枕的親密,卻比任何事情都更讓她心神激蕩。
尤其是想起自己睡夢中那些不規矩的姿勢,更是讓她無地自容。
看著她那副羞赧又迷茫的可愛模樣,陸明淵心中一動,忍不住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啄了一下。
溫潤的觸感,一觸即分。
若雪卻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唯有那雙長長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蝶翼,不停地顫抖著。
鄉試放榜,尚有三日。
這三天,成了陸明淵難得的逍遙時光。
他沒有像其他考生那樣,焦灼地在客棧里踱步,或是四處拜訪,打探消息。
他帶著若雪,游遍了這杭州府的山山水水。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蘇子瞻的詩句,早已將西湖的美寫到了極致。
兩人泛舟湖上,看遠山如黛,近水含煙,垂柳拂堤,畫舫穿行。
陸明淵指點著蘇堤春曉,雷峰夕照,為若雪講述著那些流傳千古的典故與詩篇,引得若雪美目之中異彩連連。
比起江寧府的雄渾厚重,杭州府更多了幾分江南水鄉的婉約與靈秀。
陸明淵還特意尋了杭州城里最好的裁縫鋪子,親自畫了幾個后世旗袍的圖樣,讓師傅為若雪量身定做了幾身新衣。
當若雪換上一身天青色的素面旗袍,從屏風后走出來時,即便是陸明淵,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艷。
那合體的剪裁,將少女初具規模的玲瓏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高高的領口襯得她脖頸修長,宛如天鵝。
恰到好處的開衩,讓她行走之間,一雙筆直纖細的小腿若隱若現,平添了幾分動人的風情。
再配上她那清冷如雪蓮的氣質,整個人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幅會行走的水墨畫,清雅脫俗,絕代風華。
兩人同游西湖,一個是從容淡定的俊秀少年,一個是清麗絕塵的旗袍少女,幾乎吸引了所有游人的目光。
不少文人墨客看得癡了,紛紛打探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只道是神仙眷侶,誤入凡塵。
對于這些注視,陸明淵早已習慣,毫不在意。
他只是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身邊佳人的陪伴。
這三天里,兩人的感情也在不經意間迅速升溫。
他們不再僅僅是主仆,更像是知己。
從詩詞歌賦,聊到經史子集;從坊間趣聞,聊到時政利弊。
陸明淵驚訝地發現,若雪的學識之淵博,遠超他的想象。
許多自己都是憑借著過目不忘的“外掛”才記下的偏僻典籍,她竟也能信手拈來,對答如流,甚至還能提出一些頗有見地的看法。
這讓陸明淵對她不由得刮目相看。
而若雪,也對陸明淵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原以為,陸明淵只是天賦異稟的讀書天才。
可這幾日的相處,她才發現,陸明淵的見識與胸襟,早已超越了書本的范疇。
他對天下大勢的洞察,對民生疾苦的關懷,對人情世故的練達,都讓她感到一種由衷的敬佩與仰慕。
這份喜歡,不再僅僅是出于感激與依賴,而是源于靈魂深處的吸引與共鳴。
她看著他指點江山的側臉,看著他談笑風生的眼眸。
只覺得這個年僅十歲的少年,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迷霧,讓她看不真切,卻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去探尋。
逍遙的時光總是短暫。
第三日午后,林博文興沖沖地找上了門。
“明淵兄!快走!時辰到了,該去貢院看榜了!”
他一臉的興奮與緊張,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陸明淵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
“走吧。”
林博文與若雪緊隨其后。
三人一起,朝著那決定了無數讀書人命運的貢院揭榜處,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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