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實!大人!句句屬實啊!”
隨即,他又猛地轉向陸明淵,帶著無盡的感激,大聲道。
“不過,霍大人,這案子……這案子陸同知已經替家父辨明了冤屈!”
“奸人趙大富的陰謀詭計,全被陸大人當堂戳穿!”
“我等……我等正等著縣尊大人重新定案!”
霍峰聽到這番話,這才真正地將目光,落在了陸明淵的身上。
他來時匆忙,只看到一個身著官袍的少年坐在那里,雖氣度不凡,卻也未曾在意。
此刻聽何二柱一說,再聯想到信上的落款。
想到那“年僅十二,狀元及第,親封冠文伯”的傳聞,霍峰的心頭猛地一震。
原來,他就是陸明淵!
霍峰眼中的煞氣與倨傲瞬間收斂了許多。
他雖是武將,卻也知道,眼前這位,不僅是他的上官,更是天子門生,是連總兵大人都要禮敬三分的人物。
他快步走到陸明淵面前,收起了那份軍中的粗獷,鄭重地一抱拳,沉聲道。
“末將溫州府參將霍峰,見過陸同知!”
“末將奉總兵大人之命,前來探望何大勇,聽聞他在此有冤屈,一時情急,擅闖公堂,還望陸同知不要介意!”
他這番話,既是自報家門,也表明了來意,更是給了陸明淵天大的面子。
他不是自己要來,是奉了總兵大人的命令。
這代表著,何大勇的事,整個溫州衛所都在看著!
陸明淵緩緩站起身,對著這位悍將微微頷首,擺了擺手,道。
“霍參將重了。為袍澤故舊討還公道,乃是人之常情,何來擅闖之說。”
“本官還要多謝霍參將,為這公堂之上,又添了一份軍威,一份正氣。”
說完,陸明淵不再看他,而是看向孟康。
“孟知縣。”
陸明淵的聲音陡然轉冷。
“此案的利害關系,本官昨夜已經與你說明。”
“案中的種種錯漏,本官今日也已當堂辯駁清楚。”
他向前踏出一步,整個人的氣勢在瞬間攀升到了,那緋色的官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如今,霍參將也在這里。”
“你,要如何斷案?”
“且當著霍參將的面兒,當著這滿堂百姓的面兒。”
“給何大勇一家,給那些為我大乾流過血的將士們,一個交代!”
“一個交代!”
這四個字,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在了孟康的身上!
完了!
徹底完了!
孟康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從官椅上栽下來。
他看看堂下目光如劍的陸明淵,又看看旁邊面沉似水、手按刀柄的霍峰。
再聽聽堂外那已經壓抑不住的,如同悶雷般的議論聲和怒罵聲,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什么汪家,什么靠山。
在朝廷律法和軍方怒火的雙重碾壓之下,都成了齏粉!
他顫抖著手,抓起了那枚代表著判決的令牌,嘶啞著嗓子,幾乎是哭喊著叫道:
“本……本縣宣判!”
“趙大富,巧立名目,以高利盤剝、虛報地價等手段,行欺詐霸占之實,罪證確鑿!”
“其與何大勇所簽訂之田契,乃是建立在欺瞞哄騙之上,即刻作廢!”
“趙大富即刻歸還何家十畝良田!不得有誤!”
“至于那所謂的租子……因契約作廢,雙方……雙方另擇吉日,在本縣見證下,重……重新簽訂!”
說完這番話,他手中的令牌“啪”的一聲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整個公堂內外,先是一片死寂,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青天大老爺!”
“陸大人英明!”
“贏了!何二哥,你們家的地保住了!”
何二柱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他朝著陸明淵的方向,用盡全身的力氣,磕了一個又一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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