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衍沉默了。
他緊抿著唇,腦海中閃過爺爺對祝欣欣無條件的維護。
祝欣欣去留與否,不是他能決定的事。
但此刻他片刻的猶豫,已是最殘忍的答案。
顧知夏緩緩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心徹底沉了下去。
“傅時衍,我現在不想看見你。請你離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傅時衍凝視著她寫滿絕望的側臉。
心口像是被什么細微的東西刺了一下,泛起一絲陌生的愧疚。
顧知夏是他自已選定的未來伴侶。
如今讓她躺在病床上承受這樣的痛苦,無論如何,都是他的失職。
只是——
該如何解決?
若將她此刻的絕望全然歸咎于祝欣欣,那么唯一的解法,就是把祝欣欣送到國外去。
可。
沒有十足把握的承諾,他不輕易宣之于口。
所以他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可顧知夏眼底的光,卻在他的沉默中一點點寂滅下去。
濃重的悲涼幾乎要溢出來。
傅時衍感知到她的心正一寸寸冷卻。
但他習慣了用理性架構世界,終究無法真正共情顧知夏剜心般的痛。
“夏夏。”
他試圖用邏輯搭建溝通的橋梁:
“如果你了解我的為人,就該明白,我絕不可能與祝欣欣發生任何關系。”
“而且,既然我說了沒和祝欣欣發生關系,那就是沒有。”
顧知夏緩緩閉上眼。
連最后一點爭辯的力氣都消散了。
他仍在執著于論證對錯,仿佛她洶涌的淚水、她破碎的心,都只是一道需要厘清的命題。
無邊的疲憊涌來,她選擇了徹底的沉默。
傅時衍在原地停留片刻,終是起身離去。
他沒有走遠。
只是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坐下。
兩個小時后。
手機屏幕亮起,是秘書發來的詳盡報告——
是剛剛他讓秘書查的關于顧知夏與時書儀之間的糾葛。
傅時衍逐字逐句地審閱著報告。
顧知夏動用他的名義,清除了梅府家宴的監控。
拿到了時書儀參與飯局的視頻,更將其散播在校內,任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