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俯身,一把掐住她的后頸,猛地將人從懸崖邊緣拖了回來!
顧知夏被這記粗暴的鉗制拽得踉蹌,幾乎是被摜到了安全地帶。
顧淮野單膝抵在她身側,掐在她頸間的手沒有絲毫松動。
呼吸驟然困難。
顧知夏的臉迅速漲紅。
她仰視著那雙從未見過的、浸滿殺意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真實的恐懼。
哥哥……想殺了她?
這個認知像冰錐刺入胸腔,比傅時衍的拒絕痛上百倍。
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滾落鬢邊。
他是她的哥哥啊。
在冰冷而空洞的顧家大宅里,他們相依相伴了二十多年。
他怎么會……怎么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顧淮野薄唇間吐出的字句淬著寒意:
“上一次逼我和時書儀分手,你半夜飆車,用命威脅我。如今故技重施——是打算從這兒跳下去?”
顧知夏喉間被死死扼住,發不出聲音。
只能漲紅著臉艱難搖頭。
她不知道。
可接連的打擊像浪潮將她淹沒,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想縱身躍下。
她從來不怕死。
但,她怕顧淮野此刻的眼神——那里面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冰冷的審判。
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
他是她的哥哥,曾承諾保護他一輩子的人。
現在,他卻要親手將她推入深淵嗎?
就在顧知夏因窒息而視線模糊、幾乎昏厥的剎那,頸間的力道驀地一松。
顧淮野站起身,整個人籠罩在駭人的低氣壓中。
顧知夏癱軟在地,只能仰視他線條冷硬的側臉,如同仰望一尊無情的神祇。
他聲音平靜得可怕:
“顧知夏,從今往后,你不再是顧家千金,也不再是我顧淮野的妹妹。”
“你在《青衣案》劇組所做的一切,我會將全部證據移交警方。若警方認定你故意傷人,我也不會插手,你自已做的事,自已承擔。”
“另外,你若真想跳下去,或用任何方式自傷——”
“那就刪掉我所有的聯系方式。我不想再接到任何關于你的消息。”
話音落下,顧淮野轉身便走。
衣角掠過她身側時,他腳步微頓,拋下最后五個字:
“你——好自為之。”
他的聲音好冷。
顧知夏猛地從恍惚中驚醒。
冷到每一句話都像冰錐,扎進她四肢百骸,讓她渾身血液都凍僵。
她幾乎是撲倒在地,用盡力氣抱住他的腿,聲音凄厲:
“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可以!”
顧淮野垂眸瞥來,那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哥哥?”
他嗤笑一聲,字字誅心:
“會有妹妹親手殺死哥哥的孩子嗎?”
“會有妹妹親手毀掉哥哥的幸福嗎?”
他俯身逼近,眼底一片猩紅:
“有你這樣的妹妹——真特么是我的‘好福氣’。”
音落。
他腿部發力,毫不留情地掙脫她的糾纏。
顧知夏被那股力道帶得向前一跌,再抬頭時,只看見他決絕遠去的背影,一次也未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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