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就丑陋。
道德與教養筑起的高墻,總在試圖禁錮最原始的欲望。
連傅時衍這樣嚴于律已的人,也無法完全擺脫本能的操控。
他只能偽裝,只能否認。
用理智將一切粉飾太平。
他別開視線,聲音冷了幾分:
“時小姐,別用你的臆測來揣度我。”
時書儀微微仰頭。
看著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描摹著傅時衍的側臉輪廓。
她的臉龐恰好沐浴在這片光暈中,清晰地映在窗面上。
她抬手拉下口罩,湊上前在他唇上飛快地印下一個輕吻:
“傅先生,知道為什么你會選擇和我合作嗎?”
傅時衍眸光微動:“為什么?”
“因為我的坦誠。”
她的指尖輕撫過他緊繃的下頜線:
“我在你面前毫無保留地崩潰大哭,不掩飾顧家兄妹給我帶來的傷害,也不掩飾接近你的目的——我就是來報復的。”
她忽然輕笑,指腹擦過他的下唇:
“所以傅先生的嘴,能不能別這么硬?親起來……一點都不舒服。”
這話帶著若有似無的雙關。
“傅先生,”她聲音放軟,帶著誘哄,“親我一下?我想要……軟一點的吻。”
傅時衍喉結滾動:
“我們只是在演戲。”
“可現在這場戲,不就是要演給顧知夏看嗎?”
她眨了眨眼:
“你主動,才會讓她更痛。”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
傅時衍終于低頭,深深吻住了她。
這個吻不再是淺嘗輒止,而是帶著灼人的溫度,纏綿得讓人窒息。
當兩人氣息不穩地分開時,時書儀眼波流轉:
“喜歡嗎?”
傅時衍別開臉,低啞地“嗯”了一聲。
她滿意地笑了:
“現在軟多了……這樣親著,才舒服嘛。”
*
顧知夏站在對面五樓咖啡館的窗邊,手中的高倍望遠鏡微微發顫。
私家偵探安靜地立在陰影里,全套設備在桌面泛著冷光。
當那個女人輕輕拉下口罩的剎那——
顧知夏的手指猛地收緊,望遠鏡險些從掌心滑落。
竟然是她!
怎么會是她?!
那個被哥哥玩了三年、還流產的女人。
那個家世一般、連顧家門檻都夠不著的時書儀……
傅時衍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誰都可以……
唯獨不能是時書儀。
原來她一直以來的直覺沒有錯。
早在時書儀還是哥哥的女朋友時,傅時衍看向她的眼神就藏著不同。
只是他太擅長克制,將那份不該有的心動死死壓在了理智之下。
“砰”的一聲。
望遠鏡被重重擱在桌上。
顧知夏眼底翻涌著冰冷的怒火。
她絕不可能讓他們在一起。
而如今唯一能阻止這場荒唐戲碼的只有——傅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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