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之間似乎藏著更復雜的情感糾葛。
“傅先生知道顧知夏與顧淮野并非親兄妹嗎?”
“知道。”
傅家早在聯姻前就已將顧家查得清清楚楚,信托文件上“養女”二字更是寫得明明白白。
對傅家而。
顧知夏的血統從不重要。
她在顧家受寵的程度、能帶來的利益、兩家未來的合作,這些才是聯姻的考量。
但若顧知夏對顧淮野存著別樣的心思……
“顧知夏費盡心思拆散我和顧淮野,我成全了她。”
“可我沒想到,我們分手才一個月,她就離開了你。傅先生,你說我們算不算是……同病相憐?”
最后四個字被她念得又輕又緩,像羽毛掠過心尖。
傅時衍緩緩向后靠在椅背上,眸底掠過難以捕捉的暗芒。
同病相憐?
不。
他聽得出來,時書儀那看似平靜的聲線里,藏著被傷透心的痛楚——
她是真的愛過顧淮野。
而他對顧知夏,從未有過這樣深刻的情感。
“所以,你確定是顧知夏破壞了你們的關系?”
他的聲音里帶著審慎的探究。
時書儀輕笑一聲,那笑聲里帶著幾分苦澀:
“傅先生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去查。以你的手段,想必很多事都能水落石出。但顧淮野卻從來沒懷疑過顧知夏......”
她頓了頓,語氣漸漸堅定:
“但,在我這兒,不是顧知夏破壞了我和顧淮野的感情,而是因為她,我才看清了在顧淮野心里,我永遠只能排在第二位。這樣的感情,不是我想要的。”
突然,她的聲音沉了下來,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
“更何況......我不會原諒顧淮野。”
“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
傅時衍不自覺地抿緊薄唇。
這是他第一次產生好奇,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讓時書儀這么決絕。
真的僅僅因為顧知夏嗎?
“為什么要來b市?”他換了個話題。
電話那端傳來一聲輕嘆,帶著幾分自嘲:
“或許……是想找個同病相憐的人,求個安慰吧。”
傅時衍沉默了片刻。
“你現在在哪兒?”他終于開口,“我幫你訂機票。可以保證不會讓顧淮野查到任何蹤跡。”
“港城。”
電話掛斷后,辦公室里陷入一片寂靜。
傅時衍雙手十指交疊,輕輕抵在下頜。
面前堆積如山的文件第一次失去了吸引力。
他為什么要幫她?
時書儀與顧淮野的感情糾葛與他何干?
即便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讓時書儀來b市,他們之間又該以怎樣的關系相處?
難道要扮演雪中送炭的普通朋友?
傅時衍的唇角掠過一絲自嘲。
他何時變得這么好心了?
不。
或許他只是貪戀因為時書儀產生的不同尋常的心動——
當她半真半假地說要追他時,心竟真的再次漏跳了一拍。
理智告訴他:
時書儀是個危險的變數,他應該遠離。
可心底某個被禁錮已久的部分卻在蠢蠢欲動:
他想靠近這份鮮活,想觸碰這份真實。
向來追求完美的傅時衍,第一次在理性與感性的天平上,產生了動搖。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