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人的心變了,往日的誓便是狗屁。
誰當真,誰可笑。
銀匙漫不經心地劃過瑩白的河豚白子,她抬眸時,茶色眼瞳里漾著細碎的光:
“阿野,我想再信你一次。”
“因為......至少這一次,你選擇了對我坦白,沒有繼續幫她隱瞞。”
“只是……別再讓我輸了啊。”
顧淮野清晰地捕捉到她平靜表象下的委屈。
他舀起一勺鯛魚茶泡飯,遞到她唇邊:
“不會。”
他向來心狠。
一旦誰在他這里耗盡了情分,他的冷酷會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顧知夏的任性,已經快要把她在他心里積攢多年的特殊,消耗殆盡了。
時書儀聽到他肯定的回答,低頭乖巧地吃下他喂來的茶泡飯。
隨即揚起一個明媚的笑,眼角眉梢都染著光:
“好,信你這次。”
顧淮野低笑一聲。
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頸,力道不容拒絕地將她拉近。
兩人鼻尖幾乎相觸,他能清晰地看見她瞳孔里自已的倒影。
“差點忘了。”
他嗓音低沉,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認真:
“還欠你句像樣的告白。”
他湊近她耳畔:
“時書儀,我從來沒對誰這么上心過——”
他頓了頓,像是第一次剖白心跡般,難得帶著幾分生澀:
“我……真挺喜歡你的。”
“不——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他不知道該怎么讓她相信,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
但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他就是,真的,很喜歡她。
這句話說出口后,顧淮野更加意識到——
他對她的喜歡,比想象中更深。
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那些對顧知夏的執念。
所謂的“喜歡”,或許只是少年時代錯誤的占有欲在作祟。
他將顧知夏視為不容他人染指的所有物,所以誤把那當成了愛。
直到時書儀出現。
她會在他不經意時闖入腦海,連夢境都染上她的氣息。
那些相視而笑的瞬間,被她需要的感覺,她偶爾流露的關心,她的脆弱.......
都成了讓他沉迷的毒藥。
征服欲、保護欲、占有欲,甚至控制欲——所有強烈的情緒都在叫囂著同一個名字。
此刻他再清楚不過:
他要時書儀,只要她。
時書儀耳尖泛紅,不自在地別過臉去,只留給他一個泛著薄紅的側臉。
“嗯,聽到了。”
顧淮野挑眉:“就這樣?”
她轉回頭,傲嬌道:
“我喜歡說話算數的人。如果你是,那我......也喜歡你。”
顧淮野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故意將她柔順的長發撥亂。
惹得時書儀美眸瞪著他。
這頓晚餐吃了一小時,兩人卻都沒動幾口。
一場坦白局,比顧淮野想象中效果更好。
雖然他還是沒有告訴時書儀,顧知夏不是他親妹妹。
但顧知夏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在他心里已經徹底歸位。
解釋與否,都不再重要。
現在的顧淮野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那些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陰影已經散去,他終于可以毫無負擔地擁抱這份感情。
從今天起,他們互相不會再有任何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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