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還是到了她手里。
顧知夏期待地打開盒蓋,臉上的笑容卻驟然凝滯。
她抬眸問道:
“哥哥,這只手鐲……好像不是你之前在拍賣會上競拍的那只?”
“嗯,”顧淮野神色如常,“這塊料子是新出的緬甸礦料,成色比之前那只更好。喜歡嗎?”
顧知夏的唇角勉強牽起一抹弧度:
“喜歡是喜歡……就是覺得讓哥哥太破費了。我原本想著,用你之前拍的那只就足夠撐場面了。反正我對翡翠也說不上喜歡,用那只正合適。”
“一個手鐲而已。你是顧家的千金,即便只戴一次,也該用最好的。更何況是要在傅老爺子面前亮相。”
顧知夏輕輕合上盒蓋,指尖微微收緊:
“好,那我收下了。謝謝哥哥,你先忙,我不打擾了。”
她轉身離開書房,關門的動作依舊從容,可眼底的溫度早已冷卻。
即便這只手鐲更昂貴又如何?
哥哥明明答應過,要將拍賣會上那只藍翡手鐲給她。
為什么沒能兌現?
不過是因為那只手鐲在時書儀手里,他不愿讓那個女人傷心,才退而求其次,用這只新的來敷衍她。
顧知夏根本不在意手鐲本身的價值。
她在意的,是顧淮野心中那個無形的天平——在她和時書儀之間,究竟誰的分量更重。
而現在,答案已經再清晰不過。
心口像是被一塊巨石沉沉壓住,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她比誰都清楚自已的位置。
她并非顧家血脈,親生父親不過是當年陪顧凜打拼的兄弟。
二十多年前,在那個灰色產業橫行的年代,她的父親為救顧凜而死。
顧凜感念這份恩情,將她帶回了顧家。
可顧凜那樣一個在黑白兩道游走的人物,即便念及舊情,也不會在她身上傾注太多心力。
為了在顧家站穩腳跟,她只能日復一日地纏著顧淮野。
起初,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對她不屑一顧。
或許是因為她從小生得玉雪可愛,而顧淮野骨子里又藏著些許江湖義氣,對她這個“妹妹”漸漸生出了保護欲。
天長日久,這份感情才真正培養起來。
在顧淮野毫無底線的縱容下,她活得愈發張揚明媚,行事也愈發恣意。
無論她想要什么,顧淮野都會滿足。
無論她做錯什么,他都會為她兜底。
她曾不止一次地幻想過成為顧淮野的妻子。
然而一次“偶然”——不,那根本是顧凜的刻意安排——讓她窺見了顧淮野身邊絡繹不絕的情人。
她心知肚明,顧凜不愿讓她嫁給顧淮野,所以才用這種方式讓她知難而退。
而她也確實退縮了。
她比誰都清楚,自已根本不是顧淮野想象中的那個純潔無瑕的妹妹。
自私、利已、虛榮——這些才是她的真面目。
倘若真的捅破那層窗戶紙,她根本沒有信心能讓閱女無數的顧淮野愛上真實的她。
但如果永遠只做他的妹妹,她就能永遠是他心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可是……
顧淮野不是向來只玩女人嗎?
為什么突然認真了起來?
為什么一個相識不久的女人,就能讓他如此在意!
陰鷙的情緒在眼底瘋狂滋長。
她拿出手機,點開與時書儀的對話框,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
嫂嫂,我明天想去商場逛逛,買些東西。
你有空陪我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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